“阿……丑……”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却异常清晰。他抬起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确定的珍重,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确认了这不是梦境。
“我在!我在!”阿丑泣不成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真实无比的温热和力量,“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慕容渊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有深入骨髓的心疼,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汹涌情感。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不再是之前的无力或失控。
“我……回来了。”他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他尝试着想要坐起身,虽然动作因久卧而有些僵硬,却不再有之前的剧痛和虚弱。
祭司婆婆连忙扶住他,仔细检查他的状况,脸上的震惊久久未退:“奇迹……真是奇迹!心脉不仅痊愈,而且远比以往更加强韧宽广!内力……更是……”她感受到慕容渊体内那深不可测的内息波动,一时竟无法判断其深浅,“破而后立,因祸得福!殿下,您如今的状态,前所未有!”
灰衣人不知何时已挣扎着坐起,靠在榻边,看到慕容渊苏醒且状态更胜往昔,一向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至极的笑容,长长舒了一口气。
隆卡寨主和阿莱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惊喜。
慕容渊在阿丑和祭司婆婆的搀扶下,缓缓坐直身体。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灰衣人严重的伤势,扫过隆卡寨主复杂的眼神,最后再次落回阿丑憔悴不堪却盈满喜悦的脸上。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碎片和苏醒时听到的她的哭诉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疼惜。
“辛苦了……大家。”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真诚的感激,“尤其是你,阿丑。”他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刻入灵魂深处。
阿丑用力摇头,泪水依旧止不住,却是喜悦的泪水:“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激动过后,现实的问题重新浮现。慕容渊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清明:“我昏迷了多久?外界情况如何?那个黑衣人……”
隆卡寨主面色一肃,沉声道:“殿下昏迷七日。外界……风声鹤唳。冯宪的人虽暂退,但探子回报,南疆各处要道已被京城来的高手暗中封锁,似乎在搜寻什么。那个黑衣人来历神秘,影卫的‘阎罗笑’非核心人物不能动用,其身份恐怕……”
慕容渊目光一寒:“京城的手,伸得真长。”他看向祭司婆婆和隆卡,“雾隐寨收留之恩,慕容渊没齿难忘。但此地已不宜久留,我等继续留下,只会为寨子招来灭顶之灾。”
祭司婆婆叹了口气:“殿下所言极是。血誓惊动天地,焚香塔异象,恐怕已引起幕后黑手的警觉和疯狂反扑。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南疆,返回京城!”慕容渊斩钉截铁道,新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带来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决断力,“只有回到权力中心,才能揭开一切阴谋,为所有人讨还公道!”
他看向灰衣人和石锋:“前辈和石锋的伤势……”
“我的伤无碍,咳咳……只需调养。”灰衣人勉强开口,眼神坚定,“护送殿下回京,义不容辞。”
石锋仍在昏迷,但气息平稳许多。
慕容渊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阿丑身上,变得无比柔和却坚定:“阿丑,跟我回京。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你的身世,苏嬷嬷的嘱托,所有的真相,我都会一一为你揭开。”
阿丑看着他深邃而坚定的眼眸,心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重重点头:“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决意已定,气氛瞬间变得紧迫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苗兵急匆匆跑入神堂,神色惊慌:“寨主!婆婆!不好了!寨子东面的蛊阵被强行破开了一个口子!发现大量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正快速向寨子逼近!来者不善!”
众人脸色骤变!
追杀,来得如此之快!
慕容渊眼中寒光爆射,猛地掀被下榻!虽然脚步略有虚浮,但身姿已然挺拔如松!一股凛冽的杀气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来得正好!”他声音冰冷,带着涅盘重生后的锐利锋芒,“正好用他们,试试我这新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