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寒一边将匕首插回靴筒,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压缩饼干里面的药力过强,你们的身体承受不住连续服用,虚不受补,反而有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仅着的黑色背心,将裸露手臂上的露水擦干,“吃这个实在。”
说完,她不再多言,身形灵巧地侧身钻过那块巨石留出的缝隙,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你注意安全。”王国安对着空荡荡的洞口低声说了一句,尽管知道她可能已经听不到了。他挪过去,费力地将那块巨石又往洞口挪了挪,只留下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和通风。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火堆边,用没受伤的手撕下一条兔腿,吹了吹气,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带着原始的焦香。他瞥了一眼依旧“昏迷”的铁路,含糊不清地说道:“起来吧,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地上的人纹丝不动,但眼睫毛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几下。
王国安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嚼着兔肉:“哎呀,刚才某人发烧,迷迷糊糊地就往人家怀里钻,拉都拉不开啊……啧啧,那画面……”
他话音未落,铁路猛地睁开了眼睛,脸颊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眼神里充满了窘迫和一丝难以置信,声音干涩:“我刚才……真的……真的趴在张胜寒怀里?”他似乎还想最后确认一下这不是高烧产生的幻觉。
王国安啃着兔子,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慢悠悠地补充细节:“嗯哼。不仅如此,人家张胜寒身上又暖又软和,你好像还觉得挺舒服,无意识地往人家怀里又蹭了钻了呢。哦,对了,昨天你昏迷的时候,也是她亲手扒了你的衣服,给你清理伤口、缝合、上药,最后嘛……也是这么把你搂怀里暖着的。”他故意把“扒衣服”和“搂怀里”说得格外清晰。
铁路的脸“腾”地一下又全红了,这次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恨不得把脸埋进身下的防水布里。巨大的羞窘过后,心底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其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甜意和悸动。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像是问王国安,又像是问自己:“你说……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国安翻了个白眼,把骨头扔进火堆:“我哪里知道?你自己问去啊!”他心里暗爽:就不告诉你张胜寒可能也对你有意思,就不告诉你我还蹭了你的光才吃到特效药和饼干,急死你!
铁路似乎下定了决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声音也稳了些:“我……我真的很喜欢她。”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是对自己内心的确认。
王国安:“哦。”反应十分平淡,继续撕扯另一条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