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晴看着通知书,又看了看郑勤跃布满血丝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李婉晴几乎住在了公司。她仔细分析了案情,将这群被辞退的员工分成了两类。
对于那几个普通员工,她采取了“怀柔”政策。她主动联系对方,诚恳地道歉,并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离职补偿方案。毕竟公司成立才一年多,这些员工工龄不长,按照N+1的标准,其实也只是一个多月的工资。李婉晴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承诺会为他们开具客观的离职证明。大多数人见好就收,拿到了钱,便撤回了仲裁申请。
但人事部张经理,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李婉晴很快发现,张经理要的根本不是钱,她就是要出口恶气,就是要让公司难堪。她拒绝了李婉晴所有的和解提议,摆明了要奉陪到底,一定要开庭。
面对这种纯粹为了泄私愤的对手,李婉晴的“怀柔”也失去了耐心。她毕竟年轻,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对任何恶意都能笑脸相迎的城府。她冷静地对律师说:“既然她要告,那就奉陪到底。我们按规矩来,能赢最好,输了,该赔多少就赔多少,没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的时间,李婉晴一边处理着繁杂的日常工作,一边抽空准备应诉材料。仲裁开庭,法庭辩论……她全程参与,不卑不亢。
最终,判决结果下来。公司因为程序上的一些瑕疵,被判支付经济补偿金,但金额是法定范围内的最低标准。张经理闹了这么久,最终也只是拿到了本就该属于她的那部分钱,一分没多。
然而,这件事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在“企查查”这类商业查询平台上,云海科技的名下,多了一条“劳动争议”的法律诉讼记录。
郑勤跃看到这个记录时,沉默了片刻。他转头看向李婉晴,这个年轻的女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李婉晴轻声说,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自我安慰,“如果一味妥协,以后公司的管理就没法做了。”
郑勤跃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再年长几岁,或许李婉晴会有更圆滑的手段,将这件事处理得滴水不漏,不留下一丝痕迹。但此刻的她,还带着青春年少的棱角,用最直接的方式划清了公司的底线。
虽然留下了一点记录,但总的来说,整个事件还是被妥善解决了。该安抚的安抚了,该立威的也立威了。郑勤跃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得力的左膀右臂,心中那点对“记录”的遗憾,很快就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满意所取代。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把快刀,即使偶尔会卷刃,但足够锋利,也足够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