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讨价还价，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接受。仿佛对方约定的不是一场凶险的群架，而是一场普通的会面。
这种反应显然出乎王大壮的意料，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准备好的更多嘲讽和威胁卡在了喉咙里。他预想中的惊慌、愤怒或者求饶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周围也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林秋，那平静无波的脸庞下，仿佛隐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哼！装你妈深沉！”王大壮恼羞成怒，啐了一口，“明天要是敢不来，以后在北江二中，见你们一次打一次！看你们还怎么混！”
放完最后的狠话，他带着李亮孙亮，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走了。
围观的学生们见没打起来，也渐渐散去，但投向林秋和张浩的目光更加复杂，有同情，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
人群散尽，走廊里只剩下林秋和张浩两人。
张浩猛地甩开林秋的手，低吼道：“操！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干他？！”
林秋弯腰，捡起地上那个皱巴巴的烟盒，捏在手里。烟盒上还残留着一股劣质烟草和汗渍混合的恶心气味。他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现在打，没用。”林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锐利如刀，“明天，废厂房。”
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橘红色的光芒映在他眼中，却泛不起丝毫暖意。
战书已下，退路已断。不去，就是认怂，将彻底沦为笑柄，以前建立的所有威慑瞬间崩塌，以后永无宁日。去，则是一场吉凶未卜的血战。
没有选择。
张浩喘着粗气，看着林秋冰冷的侧脸，暴怒的情绪渐渐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闪烁：“行！明天就明天！妈的，谁怂谁是孙子！”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仿佛奔赴战场的士兵。
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