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正旺时,周羽忽然拍了拍手,喧闹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士兵们纷纷放下酒碗,目光齐刷刷投向石阶上的身影 —— 银甲在火光里泛着沉稳的光,世子的声音透过跳动的火焰传得很远:“今日清点完毕,清风寨共收编弟兄一百二十七人。”
王猛啃着羊骨含糊道:“公子是想把他们都编入队伍?”
“不。” 周羽摇头,指尖敲了敲怀里的清单,“从中挑选二十人 —— 十名擅长近身搏杀的充作步兵,十名能拉开一石弓的补入弓兵营。” 他望向郝龙身后那群站得笔直的旧部,“郝当家,你的弟兄里可有合适人选?”
郝龙立刻起身,点出十个肩宽背厚的汉子:“这十人曾是县尉的标兵,因不愿帮黄剥皮搜刮百姓才落草,刀术枪法都过得去。” 又指向另十个背着牛角弓的身影,“他们箭术虽不及公子,却能在马上射中飞奔的野兔。”
周羽目光扫过那二十人,见他们虽穿着短打,却站姿挺拔,眼神里没有匪气,只有军人的锐利。“从今日起,我部步兵、弓兵各扩至二十人,骑兵仍保持十人 —— 精而不杂,才是强军之本。”
士兵们齐声应和,震得篝火火星飞溅。周羽从怀中掏出四枚黄铜令牌,令牌上刻着 “十夫长” 三个字,边缘还带着新铸的毛刺。“王猛。” 他将第一枚令牌扔过去,被壮汉稳稳接住,“你带步兵,仍用你的狼牙棒营旗号。”
“得令!” 王猛把令牌揣进怀里,拍得胸脯砰砰响。
“赵虎。” 第二枚令牌飞向副将,“弓兵归你统领,箭矢需每日清点,不可有误。”
赵虎双手接过令牌,郑重地系在腰间:“属下明白。”
周羽看向郝龙郝虎兄弟,将最后两枚令牌递过去:“郝龙掌骑兵,你熟悉三镇地形,需每日率队巡查;郝虎负责侦查消息。” 他目光扫过四人,语气陡然严肃,“我在江南侯领地之内,有权任命官员。你们四人需记住,令牌在身,便要护得三镇百姓周全,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遵命!” 四人同时单膝跪地,黄铜令牌在火光里映出他们坚毅的脸庞。郝龙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当年考武举时,可恨的考官,此刻掌中的令牌虽轻,却比任何金银都让人安心。
李茂拄着拐杖上前,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名册:“公子,剩下的一百零七人,老奴已有安排。” 他翻开名册,指着其中一页,“清风寨需留三十人看守粮仓,由曾在寨里当伙夫的老刘统领,他为人忠厚,绝不会私藏粮草。” 又指向另一页,“其余七十七人分去修缮镇口牌坊、疏通水渠,每日管三顿饭,再支给二十文工钱,既让他们有活干,也能帮衬镇上。”
周羽点头:“就按李都头说的办,工钱从贺家抄出的铜钱里支。” 他望向那些正忐忑不安的匪众,朗声道,“愿意留下干活的,明日到李都头处登记;想回家的,支给五斗米当路费 —— 但有一条,往后若再为匪,休怪某家枪下无情!”
匪众们先是愣住,随即有大半人跪地谢恩。曾被贺豹逼着劫掠过的张二哭道:“公子放心!小的再也不敢了,只求能在镇上种几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