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寒意浸骨。清鸢堂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后院的药库还亮着一盏孤灯,映着苏清鸢瘦削的身影。她坐在案前,手中摩挲着那枚刻有 “毒” 字的黑色令牌,指尖感受着令牌上传来的微凉触感,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母亲留下的那句批注:“毒宗秘令,令牌为凭,医毒同源,生死与共。”
自从皇宫天花疫情平息,清鸢堂成为皇室指定医馆后,她便愈发频繁地想起母亲与毒宗的关联。萧玦的长生蛊亟待冰蚕泪压制,而冰蚕泪在毒宗手中,这枚令牌是唯一的通行证。可毒宗行事诡秘,西南十万大山更是险地,她虽有决心前往,却对前路的未知充满了忐忑。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张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明日还要给皇室宗亲问诊,别熬坏了身子。”
苏清鸢接过莲子羹,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嬷嬷,我总觉得这令牌背后,藏着母亲太多的秘密。毒宗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母亲当年为何会离开那里?”
张嬷嬷叹了口气:“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夫人当年从不提及江湖事,唯独提起毒宗时,神色总是复杂。或许,等你到了毒宗总坛,一切就都明白了。”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落叶落地,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试探。苏清鸢心中一动,放下莲子羹,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月光望去 —— 院墙上不知何时站着一道黑影,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药库的方向。
“谁?” 苏清鸢沉声喝问,手中已悄然握住了藏在袖中的银针。
黑影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跃入院中,落地无声,动作迅捷得惊人。“苏清鸢?” 黑影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听不出男女。
“阁下深夜闯入清鸢堂,有何目的?” 苏清鸢不退反进,目光冷静地打量着对方。黑影身着紧身黑衣,腰间挂着一个黑色锦囊,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毒草气息,与《毒医秘典》中描述的毒宗之人特征隐隐吻合。
黑影没有回答,反而从锦囊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与苏清鸢手中的令牌样式相似,只是上面刻的并非 “毒” 字,而是一幅复杂的图腾 —— 蛇与蝎缠绕,中间嵌着一颗红色的晶石。“拿出你的令牌。” 黑影语气不容置疑。
苏清鸢心中一凛,知晓对方是为验证令牌而来。她没有犹豫,缓缓取出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黑影接过两枚令牌,将它们靠近,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两枚令牌接触的瞬间,红色晶石突然亮起红光,蛇蝎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与苏清鸢令牌上的 “毒” 字相互呼应,发出细微的嗡鸣。
“令牌是真的。” 黑影确认无误,将令牌还给苏清鸢,语气缓和了几分,“我是毒宗使者,奉命来告知你,冰蚕泪在毒宗总坛,需你亲自前往换取。”
“西南十万大山?” 苏清鸢追问,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是。” 使者点头,“总坛位于十万大山腹地的毒雾谷,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但你持有令牌,可安全入内。”
苏清鸢刚想再问,使者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不过,你需尽快启程。近期医谷与毒宗交恶,医谷谷主联合了江湖上的几个小门派,封锁了通往十万大山的所有山路,扬言要抢夺毒宗秘典和冰蚕泪。”
“医谷?” 苏清鸢眉头紧锁。她与医谷早有过节,之前济世堂的假大夫便是医谷传人,如今医谷又与毒宗交恶,还封锁山路,显然是想阻拦她获取冰蚕泪。“医谷为何要与毒宗为敌?”
“医谷谷主觊觎毒宗的医毒秘术已久,尤其是冰蚕泪,他想用来炼制长生药。” 使者淡淡解释,“之前医谷与巫蛊教勾结,失败后便将矛头对准了毒宗。他们在山路设下埋伏,凡是前往毒宗的人,都会遭到袭击。”
苏清鸢心中一沉。医谷弟子本就擅长用毒和医术,再加上联合其他门派,封锁山路,这一路必定艰险重重。“多谢使者告知。不知使者能否透露,前往毒宗总坛,可有其他捷径?”
使者摇了摇头:“十万大山只有三条主路,如今都被医谷封锁,捷径虽有,却更为凶险,遍布毒瘴和毒虫,若非毒宗核心弟子,根本无法通过。” 他顿了顿,从锦囊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扔给苏清鸢,“这是毒宗周边的地形图,标注了医谷埋伏的大致位置,或许能帮你避开一些危险。”
苏清鸢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用特殊的墨汁绘制,标注清晰,除了三条主路,还画着几处隐秘的山洞和溪流,显然是毒宗内部的地图。“使者为何要帮我?” 她心中依旧警惕,毒宗行事神秘,使者深夜来访,绝非单纯告知信息那么简单。
“毒宗与你母亲有旧,且你持有令牌,便是毒宗认可的人。” 使者语气平淡,“冰蚕泪是毒宗至宝,绝不能落入医谷手中。你若能顺利抵达总坛,不仅能换取冰蚕泪,还能知晓你母亲留在毒宗的秘密。”
提到母亲,苏清鸢心中一动:“我母亲当年为何离开毒宗?”
使者沉默片刻,像是在斟酌措辞:“此事涉及毒宗机密,我不便多言。等你到了总坛,宗主自会告知你一切。” 他话音刚落,身形便向后退去,“我已完成使命,先走一步。记住,医谷弟子阴险狡诈,擅长用毒,前往总坛时,务必谨慎,最好带上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