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当即击掌赞叹:冯相真知灼见!我们白氏一族愿誓死追随。
这位战国杀神白起的嫡系后裔,此刻眼中闪烁着精光。
当年武安君白起南征北战,为秦帝国奠基:破魏韩联军如摧枯拉朽,克楚都郢城似探囊取物,更在长平坑杀四十万赵卒,让赵国元气大伤。
最令人扼腕的是邯郸之战。
白起早已预见强攻必败:诸侯援军旦夕可至,我国经长平血战已伤根本。
奈何秦昭襄王听信范雎谗言,先错失灭赵良机,后强令抱病的白起出征。
当战局溃败,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将,最终在杜邮亭接过君王赐下的三尺青锋。
白仲之所以会出现在冯去疾府上,源于两家封地相邻,后来又结为姻亲,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大秦新政中的税收制度存在致命漏洞,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破绽,所谓新政就会像雪花般转瞬即逝,徒有其表。
冯去疾望着漫天飞雪露出笑容。
他并非如冯劫所想那般豁然开朗,而是在濒临放弃之际,突然发现了新的可能。
正如他们父子最初对柴髙的判断——变法在大秦并非新鲜事。
无论是商鞅还是吕不韦,最终都难逃相同的宿命。
每次变法虽令大秦更加强盛,但真正的受益者永远是那些静观其变的旁观者。
雪花纷扬,这是柴髙在大秦度过的第二个冬季。
去年此时,他还在草原追击匈奴,清点着一个个冬季牧场。
而今却能在屋檐下静观飞雪,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连始皇帝都不再打扰他的休憩。
眼下诸事已告段落,他只需为下一场 ** 做好准备。
飘落的雪花如同心中纷杂的思绪,或许该好好规划未来了。
得知赢英那个秘密后,他曾一度不愿深思。
但赢英从宫中带回的信物让他明白,中丞府始终被严密守护着。
大人,马车已备妥。
只是此时出城是否太晚?两位夫人准备就绪,不知要带多少护卫?王离拱手请示。
自李戡调任要职后,柴髙府邸的防卫便由这位将门虎子接手。
作为王赍之子,他虽不及李戡战功赫赫,但武艺超群。
能让老将军放人,皆因柴髙如今在大秦军中的威望已超越武安君。
在年轻将领眼中,这位中丞的每场战役都堪称传奇——即便杀伐不如武安君凌厉,却总能克敌制胜。
那段往事带来的荣光确实非同寻常。
那句非国战不足以显英雄的话语,让年轻将士们为之倾倒。
至于平定叛乱时的血腥 ** ,对待老秦人的严酷手段,这些连柴髙自己都不愿多提。
在某些场合,他甚至直言这是军人的耻辱。
在他看来,唯有对外征战方能彰显英雄本色。
出发吧,带上所有亲卫。
我要去封地看看,不知那里的冬日景象如何。
顺便问问韩信,可要给岳丈捎带些什么。
近来韩信也深居简出,除了陪伴夫人,便是四处闲逛。
他的漫步毫无目的,纯粹是为了陪妻子走走看看。
即便只是瞧着街边嬉戏的孩童,他脸上也会浮现笑容。
柴髙明白,这是战场归来者的通病——害怕独处,唯有置身喧闹之中,才能暂时忘却战场的阴影。
说实在的,若非夫人们日夜相伴,这三日来他耳畔恐怕仍会回荡着大漠号角与匈奴人的垂死哀鸣。
这些他从未对赢英和虞姬提起,只在李戡来访时偶尔倾诉。
大人还是出去走走吧。
陛下给您这么长假期的用意,就是要您驱散心中阴霾。
末将也有类似感受,不过身为武将,许多事看得淡些。
于是柴髙决定启程。
但这趟出行并不单纯,前往封地也不仅是为了治下百姓,他心中还藏着许多待解之结。
大人,咱们真只是去封地巡查吗?为何要带千余亲卫?萧何满腹疑惑。
这阵仗显然不合常理,可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直到看见韩信全副武装的模样,他才恍然大悟——此行绝非简单的巡视!
韩信虽携家眷同行,却身着全套战甲。
能让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情况实在罕见。
大人,不是只去丈量田亩产量吗?何须这般兴师动众?韩将军是否过于谨慎了?不是说只是些流寇蟊贼吗?
这位内政能手终究低估了这个时代的情报运作。
自从与赢英密谈后,柴髙便动用了昌国君的特权。
如今他的亲卫不论数量还是素质都今非昔比,许多旧部本就是禁军精锐,戍守长城时更是如鱼得水。
返京时,柴髙向桓齮(或称钟离昧)要了一千精兵,且必须是绝对忠诚的精锐。
这对钟离昧而言易如反掌。
当这支队伍送达时,连韩信都不禁眼热。
这些精锐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强者,即便在军中也能轻松统领百人。
他们归来后的首要任务便是随主君远行。
柴髙已提前安排妥当,远行结束后将为众人统一转职。
这批士兵多自幼接受严格训练,刚满十八就被选入禁军,千人队伍堪称大秦顶尖战力。
他特意动用特权,通过赢英为众人预留了职位。
既然要执掌秘密力量,自然要有相匹配的排场。
始皇帝对此未置一词,只对女儿感叹你挑夫君的眼光不错,惹得赢英暗自欣喜。
留守的五百贴身护卫仍是相府旧部,这些禁军早已成为柴髙的嫡系。
从未上过战场的萧何见到这般阵仗,不禁暗暗咋舌——昔日见过的民兵与眼前这支铁血之师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以萧何的判断,若柴髙率这一千五百精兵平叛,他定会毫不犹豫投降。
这等军力绝非寻常权贵所能拥有。
队伍后方还跟着大批草原移民。
许多牧民向往关内安定生活,阏氏三姐妹亦在其中。
她们所求不过是为柴髙诞下子嗣,替族人谋条生路。
柴髙兑现了承诺:愿继续游牧的族人被安置在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选择定居的则迁往他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