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柴髙抚过赢英的发梢,只是英儿可还记得?为夫始终不愿你卷入皇权纷争。

那权力漩涡太过凶险......

烛火摇曳间,柴髙说起历代宫廷血案。

那些骨肉相残的往事,听得赢英指尖发凉。

待夫君睡去许久,她仍觉后背寒意未消。

阿姊,夫君所言当真么?虞姬绞着衣角,为何夫君从不指名道姓,只说旧朝典故?

昨夜她们第一次见夫君酩酊大醉。

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竟蜷作一团呜咽着喊娘亲。

赢英握紧佩玉:父皇说过,柴卿心里装的只有大秦。

这支影卫,本就是用来护他周全的。

虞姬愕然。

这般要紧的差事,原该交给扶苏公子才是......

睡罢。

赢英吹灭烛火,在父皇眼中,大秦才是他最疼惜的孩儿。

翌日晌午,柴髙揉着太阳穴起身。

昨夜与天竺女子对谈后,似乎还说了许多话。

否则以他的酒量,断不会酣睡至今。

禀夫人,侍从隔帘轻报,李斯大人已在花厅候了多时。

柴髙刚起身,还未梳洗完毕,便听见贾雨村在外催促。

看来李斯确实心急如焚,但他自己却气定神闲,毕竟眼下还有要事需安排妥当。

净面之后,昨日的种种浮上心头。

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懒得再追问细节,随它去吧,只需专注己事即可。

“夫人,今日可要入宫?若去,顺带将此女送入宫中,禀明陛下,此女乃身毒人士。

若欲探知身毒虚实,望陛下专设情报小组,早作筹谋。

赢英微微颔首。

昨夜夫君为大秦疆土之事忙碌至深夜,父王亦欣喜难抑,素来勤政的他竟破例辍朝三日。

看来父王终究是年岁渐长,即便大捷之喜也让他首次休憩。

不过此等盛事,确该庆贺一番。

夫君曾言,日后长城大营恐将偏重后勤而非防务。

难怪父王对他如此器重。

“另将陛下所赐女子悉数送回吧,我终日案牍劳形,无暇顾及,劳烦夫人处置。

**李斯心急如焚,先是因新政下的义务教育,现又为税收法令焦灼。

归根结底,他忧心的是大秦的土地政策。

他与冯去疾皆心知肚明,始皇帝的土地税制意在收归地权。

贵族惯于圈地?那便针对其田产课以重税。

他曾略览柴髙所拟条陈,这阶梯式征税专为地主贵族而设。

相较之下,寻常农户的税负反倒轻省许多。

“中丞大人昨夜安歇可好?‘采花君’之号果真名不虚传,当真不负年少 ** 。

李斯不由感慨。

自己年少时何曾酣眠至日上三竿?这位中丞倒好,一觉睡到午后,着实令人艳羡。

不过倒也安心了——毕竟这位素有“办公狂人”之称,若公务未毕,断不会如此懈怠。

看来税制与税率他已胸有成竹,应对贵族之策亦早有准备。

自己的忧虑,实属多余。

这一年的具体情形需向柴髙禀明,毕竟要让他知晓其中缘由,否则自己与属下的心血岂不白费?

至于那些人在暗中使的手段,柴髙想必心知肚明,只是不知他是否有应对之策,此事令李斯颇为忧虑。

“李相不必忧心,你应当知晓,大秦的新税制绝不会耽搁。

你们所虑之事,我早已着手安排。

柴髙微微颔首。

李斯确实全力相助,无论是李戡的护卫之责,还是他在朝堂上的支持,皆成效显着。

过去一年间,李斯能守住变法成果实属不易。

柴髙清楚,那些人在新税丈量上没少作梗。

所幸李斯、萧何、张苍三人经受住了考验。

虽在土地丈量中有小疏漏,却未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昌国君,土地的税率至今仍未公布,这一年来,老夫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柴髙轻笑。

李斯的门槛被踏破,恐怕并非因税率之事,而是因运河工程——此乃大秦当前重务。

论规模,运河不及修路工程,却引得众多商人瞩目,反倒忽略了其他事务。

与此同时,冯家亦在暗中筹谋。

冯去疾本欲隐退,却不知何故改变了主意。

冯劫曾劝父亲,但冯去疾始终不置可否。

近来冯府宾客渐增,既有老秦人余党,亦有新贵翘楚。

这些人似乎在寻求立足大秦的平衡之道。

“冯相,明日便是新税制公布之日,可税率几何,我等至今仍不知晓。

难道大秦真成了他柴髙的一言堂?”

冯去疾摇头。

局势已非从前,自柴髙在军中得势后,他的影响力日渐衰微。

前些时日,李信老将军卸任,蒙恬接替其职。

然而蒙恬似有所察,对冯去疾的拉拢愈发疏远。

尽管如此,老秦人的投靠令冯去疾权势不减反增,这或许正是他有恃无恐的缘由。

大秦疆土虽已全面丈量完毕,但诸位可曾想过,每块田地的收成岂能完全相同?冯去疾抚须而笑,这个被众人忽略的细节,正是柴髙税制最大的漏洞——丈量者怎知哪块是良田哪块是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