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陛下雷霆震怒,听闻宫门前的盛况也会三思。
毕竟,我把他求而不得的民心捧到了面前。
只是苦了那位宣旨的官员。
这年头没有扩音设备,全凭一副好嗓子。
好在柴髙早有准备,每当官员声音嘶哑,立即就有百姓奉上清泉解渴。
“哈哈,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白糖为何物,更别提精制食盐了,这些可都是生财之道,我怎么没早发现自己的头脑里藏着这么多宝贝?”
等你们尝到比蜜还甜的滋味,说不定会恭恭敬敬给这位大人献上一碗糖水呢。
李戡望着身旁这位面带温和笑容的中丞大人,心底忽然掠过一丝寒意,尽管这感觉转瞬即逝,但对眼前之人的敬佩却丝毫未减。
能在荣耀面前保持谦逊,已足够令人钦佩,更何况此人还能精准揣摩众人心思,这份心机着实可怕。
不过也难怪,他可是堪比鬼谷子的神机妙算之人,若连他都会失算,岂不成了天大笑话?
眼前这位柴大人虽然笑容略显古怪,却透着真诚的愉悦。
李戡渐渐平复了心绪,对这位大人的敬仰之情反而愈发浓烈。
跟在他身后,自己似乎也融入了这个团队——毕竟大家都知道,正是这个部门的努力才换来百姓的安稳生活。
别想太多,这里的一切功劳都属于陛下。
除非你活腻了,否则最好把那些念头烂在肚子里。
柴髙突然凑到李戡耳边低声警告。
虽然这些点子本就是他原创,但功劳自然要归于那位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忽然几个百姓围了上来,呼喊着推搡柴髙往宫门方向走去。
李戡连忙跟上,一问才知这些不识字的乡民急着了解张贴的《大秦法》内容,解说官又疲惫不堪,这才拉扯着柴髙求助。
见都是咸阳本地百姓,李戡未加阻拦。
此刻面带微笑的柴髙也正想借机宣讲《大秦令》,便顺势而为。
他只是向身后禁军使了个眼色。
十几名好手悄无声息地散开,在人群中暗中护卫。
寻常人根本不会察觉,更别说这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了。
然而这次,三名高手暗中盯上了人群中的禁军。
他们对这些禁军有着本能的敌意,尤其是作为曾经的落魄贵族,许多人都遭受过禁军的欺压,双方如同宿敌一般,仇恨早已深种。
三人隐藏在宫门附近,既未混入人群,也未站在显眼之处,而是悄然立于一棵树下,与周围人保持着距离。
李戡并未察觉异样,毕竟眼前人潮涌动,他怎会料到有人会对这位看似无害的中丞下手?
三人中,那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压低声音向身旁两位长者询问。
他年幼时曾遭遇禁军 ** ,但对禁军的底细并不清楚。
出于猎人的警觉,他格外留意这几名靠近的禁军,从他们的举止便能看出身手不凡。
“叔父,这些士兵就是你们常提起的禁军吗?看起来不过如此。
他们保护的那人是谁?莫非也是赢家后人?”
两位长者顺着青年所指方向望去,凭借对咸阳的了解,他们一眼便断定此人绝非目标,甚至连边都沾不上。
“羽儿,切莫冲动。
这小子绝非嬴政,也不可能是任何公卿贵族,顶多是某家贵族的公子或亲戚。
”
“羽儿,不可鲁莽。
此人的年纪不可能是嬴政之子,他的两个儿子我们都见过画像。
此行为探查而来,切勿惊动禁军,以免节外生枝。
”
“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不甘心!若非咸阳守备空虚,我们岂能轻易潜入?”
青年死死盯着柴髙,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如此良机,他岂愿错过?至于如何脱身,他尚未考虑,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
“管不了那么多!我项羽身为楚国英烈之后,仇敌近在眼前,岂能忍而不发?若一味隐忍,何时才能 ** 雪恨?”
“羽儿,万万不可冲动!若因小失大,我们精心筹划多年的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这三名旁观者,正是大秦末年威名赫赫的霸王项羽,及其叔父项伯与谋士范增。
为报楚国之仇,他们早已潜伏于咸阳城外,伺机而动。
咸阳城的防守固若金汤,他们几个一直苦无良策。
直到近日,大批禁军突然护送使者离开都城,这才让他们寻到可乘之机混入城内。
他们心知刺杀始皇帝难如登天,却未料想不仅刺杀毫无可能,就连靠近宫门都立刻被禁军察觉。
毕竟这是大秦帝都,岂容闲杂人等接近皇帝寝宫?
连续多日的蹲守中,他们虽曾遥见龙辇出巡,但森严的护卫令人无从下手。
今日已是最后期限,众人决定若再无机会,明日便启程返回江东。
就在此时,项羽在人群中瞥见了柴髙。
此人虽貌不惊人,周身却散发着独特气质,令项羽暗自诧异。
叔父,此人气度不凡,我总觉得他与嬴政必有渊源。
不如让我试探一番?横竖明日就要离开,他们断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羽儿!范先生早有叮嘱,切莫轻举妄动。
成大事者当能屈能伸,何必争这一时意气?
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撞见这厮,岂能放过?呔!那贼子看剑!
项羽终究按捺不住火爆性子,拔剑便冲。
范增与项伯见状跺脚不已,但既已暴露行踪,索性不再隐藏,怀着对赢氏的深仇大恨一齐杀出。
仗着身高腿长,项羽如猛虎下山般扑来,剑锋直取人群中的柴髙。
混账!我与你素不相识,怎敢污我为贼?莫非是失心疯了不成!
正与百姓谈笑的柴髙突遭袭击,仓促回头只见寒光扑面。
他这文弱书生哪敌得过沙场悍将?眼看剑尖及胸,只得闭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