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一对品相极佳的血玉麒麟镇纸,以及一封措辞更加恳切热情的信。信中,齐王再次表达了对萧煜“忠勇刚正”的钦佩,对端嫔遭遇的“深切同情”,并隐晦地表示,若三弟有需要,他愿在父皇面前,为“彻底清算慕容氏余毒”尽一份力。
“他这是想趁火打劫,借本王之手,进一步打击太子势力,甚至想插手后续对慕容氏的清算,从中攫取利益和安插自己人。”萧煜一语道破齐王的算计。
“那我们……”
“礼物收下,信不必回。”萧煜将信随手丢在桌上,“他想借势,本王又何尝不能利用他这股‘东风’?慕容氏盘根错节,要彻底拔除,非一日之功,有他冲在前面,也能分担些火力。但核心的东西,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的策略清晰而冷静,在滔天巨浪中稳稳掌控着航向。
三日后,皇帝终于走出了养心殿,颁布了一道震惊朝野的旨意:
“皇后慕容氏,德行有亏,妇道有失,难承宗庙之重。着,废去其后位,贬为庶人,移居冷宫思过。太子……闭门读书,静思己过,非诏不得出。”
没有赐死,保留了慕容氏的性命,但废后已是定局。对太子的处置也留有余地,但“静思己过”四个字,已足以让他的储君之位变得岌岌可危。
同时,皇帝下旨,为已故端嫔追封贵妃位份,以皇后之礼另行安葬,算是给了冤屈者一个交代。对于苏澈原身家族的旧案,皇帝并未在明旨中提及,但私下召见了宗正寺卿,命其重新核查当年卷宗。
尘埃,似乎暂时落定。
靖王府内,苏澈站在庭院中,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被移开了大半。萧煜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
“结束了?”苏澈轻声问。
“不,”萧煜目光深远,看向皇宫的方向,又仿佛看向了更远的边境,“是刚刚开始。慕容氏虽倒,但其残余势力犹在,太子地位动摇,诸王心思活络,朝局将进入一个新的混乱期。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边关刚刚传来八百里加急,北狄新任大单于即位,厉兵秣马,似有异动。朝中这场风波,恐怕已被他们窥知。”
内忧甫定,外患又生。苏澈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明白,对于萧煜这位战神王爷而言,真正的挑战,或许从来都不只在朝堂之上。
萧煜转头看向他,眼神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与坚定:“无论前方是何风雨,你我并肩便是。”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扳倒皇后,只是他们携手走过的第一道巨大关卡,而更加广阔也更加凶险的天地,正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