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含芳院内,虽柳氏被禁足,消息却依旧灵通。听闻此事,柳氏对着心腹嬷嬷冷笑连连:
“好啊!那老婆子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让萧焕那个废物去捞油水?赵氏那个蠢妇必定跳脚反对!正好!”
她立刻授意依附她的官员,在次日朝会上,不必强求职位,只需纷纷出列为萧焕“美言”。
“二公子天性聪颖,只是缺少历练机会,若能掌管部分事务,必能有所作为。”
“世子殿下已得‘凤女’祥瑞,福泽深厚,更应胸怀宽广,分润些许机会予兄弟,方能显我北靖王室和睦,世子仁德啊!”
更有甚者,在私下场合散布言论:“世子已占尽名分与祥瑞,若连些许实权都不愿分与兄弟,岂非太过独断?长此以往,恐寒了其他公子的心呐……”
这些言论看似为萧焕争取,实则将萧宸架在火上烤,指责他独占资源,不够仁德,意图搅乱局势,给赵氏添堵,也让萧宏对世子的“容人之量”产生一丝微妙的考量。
萧宸很快也得知了祖母的提议和朝堂内外的风言风语,顿时感到无比棘手。他既不愿违逆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惹她不快,损了自己“仁孝”的名声;
又深知绝不能让萧焕染指财政要害,那等同于自掘坟墓。他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幕僚们议论纷纷,却拿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母亲态度坚决,祖母又一心为二弟打算……这,这可如何是好?”萧宸揉着额角,满脸愁容。
这时,他想起了每每能为他分忧的四弟萧昱,便命人悄悄将他请来。
萧昱听闻来龙去脉,心中已然明了。这又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争夺。他沉吟片刻,对萧宸低声道:
“大哥,祖母爱孙心切,若强行反对,不仅伤了祖母与您的感情,也坐实了那些‘世子不容兄弟’的流言,于大哥声名有损。”
“那难道就任由二弟……”萧宸急道。
“自然不是。”萧昱微微一笑,声音更压低了些,“大哥,堵不如疏。既然祖母想让二弟有所‘历练’,大哥何不主动向父亲请缨,承担一部分与市舶、盐铁相关,但更需稳重、协调而非机变谋利的公务?
例如,巡查各码头仓库治安,协调与各地商会的往来礼节等。这些事务看似边缘,却同样重要,能展现大哥顾全大局、处事稳妥的能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至于二弟……他素来喜爱奇珍异宝,雅玩鉴赏。大哥何不顺势向父亲建议,将宫中部分非紧要的、用于赏玩摆设的采办事宜交由二弟负责?
一来投其所好,二来……那些玩物花费有限,无关痛痒,既满足了祖母的诉求,让二弟有事可做,又无损核心财权,岂非两全?”
萧宸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用力一拍萧昱的肩膀:“四弟!妙啊!
此计大善!既全了孝道,又保住了根本,还堵了那些悠悠之口!还是你心思缜密,总能替为兄解忧!”
他立刻依计而行,整理衣冠,前去求见萧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