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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雨幕分两端,心事两为难(1 / 2)

(他只是左腿骨折,右腿没事儿,能正常走路,别在意那么多细节,不然剧情无法延展)

方源推开楼道门的瞬间,湿冷的风裹着细密的雨丝扑面而来,将他额前的碎发打得贴在皮肤上。雨不知何时已落下,起初只是若有似无的雨雾,此刻却渐渐密了起来,像上天扯碎的素色绸缎,连绵不绝地覆在老城区的街巷上空。

他没有撑伞,也没有停顿,只是循着惯性往前走。脚下的青石板路早已被雨水浸得发亮,倒映着沿街商铺昏黄的灯影,一脚踏上去,便溅起细小的水花,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

行人们三三两两挤在屋檐下,或是撑着伞匆匆奔走,鞋跟敲在路面的声响混着雨声,成了这雨天里唯一的热闹。唯有方源,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在雨幕中独行,任凭越来越大的雨珠砸在脸上、肩上,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凉。

他忽然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雨丝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天地间只剩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冰凉的雨珠落在掌纹里,瞬间便与汗液融在一起,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雨势渐猛,砸在脸上竟有了细微的痛感,可他却像感受不到一般,只是睁着眼,望着铅灰色的天空——那里没有云的轮廓,只有无尽的暗沉,像极了他此刻混沌的心境。

脑海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先是谢涵沫站在卧室门口的模样,她眼底的泪像未干的晨露,被灯光映得发亮,还有方念拉着他裤腿时,那泛红的眼眶和带着哭腔的“爸爸别走”,孩子柔软的指尖划过他手背的温度,至今还留在皮肤上。可下一秒,商心慈的身影又清晰起来——在木屋门口,她手轻轻护着小腹,阳光落在她发梢,眉眼间满是温柔,轻声说“方源,我们的宝宝以后肯定像你”,那声音软得像棉花,却此刻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猛地攥紧拳头,掌心的雨水被挤得溢出指缝。一边是五年未见的爱人与亲生儿子,那五年的空白里,藏着谢涵沫一个人带孩子的苦,藏着方念对父爱的期盼;一边是怀着他骨肉的商心慈,此刻还在危机四伏的山里,不知是否平安,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见一见这个世界。

雨更大了,砸在路边的梧桐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声的叹息。方源的衬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毛孔钻进骨子里,可心口的憋闷却比这寒意更甚。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往回走,是谢涵沫和方念期盼的眼神,可商心慈的安危怎么办?往前走,是未知的风险和对商心慈的牵挂,可方念那声“爸爸”,又怎么能当作没听见?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雨幕中央,任凭雨水冲刷着脸颊,将所有的狼狈与无措都暴露在这天地间。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被无边的雨雾包裹着。远处的钟楼传来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每一声都带着沉甸甸的无力。

雨还在下,没有停歇的迹象。方源缓缓低下头,看着路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倒影在雨水中晃荡、破碎,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他迈开脚步,依旧是漫无目的的方向,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仿佛脚下拴着千斤的锁链。雨水打湿了他的视线,也打湿了他的心,前路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更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

方源在积着三厘米深水的路面上走了不知多久,左腿突然被路沿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摔在水里,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时,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他动了动手指,身旁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谢涵沫凑过来,眼底带着红血丝,手里还攥着拧干的毛巾。方源哑着嗓子问:“是你把我送过来的?”

“你左腿本来就伤着,又淋着雨往外跑,我不放心,就跟在你后面。”谢涵沫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后怕,“看到你摔下去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方源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没说话。谢涵沫把毛巾放在他额头,又递过一杯温水:“医生说你伤口淋雨感染才晕的,让你醒了先喝点水。方念还在家等着,我跟他说你去办正事,晚点就回去。”

“你没必要这样。”方源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却暖不了心口的凉,“我……”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也知道你惦记着别人。”谢涵沫打断他,声音低了些,“可你至少得顾着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垮了,方念怎么办?”

提到方念,方源的喉结动了动。谢涵沫看着他的样子,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选哪边,方念和我,都不会怪你。但你别拿自己的健康赌气,不值得。”

方源抿着唇,把水杯递回去,目光落在窗外:“等我好点,就回去看方念。”

谢涵沫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陪着他,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滴”声,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病房里的仪器声有节奏地响着,窗外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添了几分冷清。谢涵沫把空水杯放回床头柜,又伸手摸了摸方源的额头,确认没再发热,才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左腿的石膏得重新换,刚才淋雨泡软了,明天一早护士会过来。”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方源打着石膏的腿上,“你也真是,明知道腿不好,还往雨里跑,就不能多为自己想想?”

方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多了几分疲惫:“我没心思顾这些。商心慈怀有身孕可能还在山里,我……”

提到这个名字,谢涵沫的指尖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知道你担心她,毕竟她怀着你的孩子。可你现在这样,就算急着去找她,又能做什么?腿走不了,身子又虚,去了也是添麻烦。”

“那我总不能在这躺着。”方源的声音高了些,带着几分烦躁,“万一她出点事,我……”

“山里那边好像封路了,说是有滑坡风险。”

方源愣住了,他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谢涵沫又拿起旁边的水果篮,开始剥橘子:“你别多想,我不是想干涉你,就是不想你急坏了身子。方念还小,他需要爸爸;商心慈怀着孩子,也需要你。你要是垮了,他们怎么办?”

“沫儿,”方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

“明明我该怨你,对吧?”谢涵沫笑了笑,把剥好的橘子瓣递给他,“怨你当年没留住我,怨你这五年没找过我,怨你现在心里还有别人。可怨又能怎么样?方念需要爸爸,我也不想他长大以后,连爸爸的样子都记不清。”

方源接过橘子,放在嘴里,却没尝出一点甜味。谢涵沫看着他的样子,又说:“我已经跟公司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医院陪你。方念那边,我让邻居帮忙照看着,你不用操心。等你腿好点,咱们再一起去看他(方念),他要知道你住院了,估计得哭着要来看你。”

“他……”方源的声音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酸涩,“他没怪我吗?怪我又丢下他。”

“他那么小,懂什么怪不怪的。”谢涵沫摇摇头,眼底满是温柔,“他就是想你,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的照片睡觉,说等爸爸回来,要给爸爸看他新搭的积木。”

方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仪器声和雨声交织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谢涵沫:“沫儿,谢谢你。”

谢涵沫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毛巾,又去卫生间拧了一把,重新敷在他的额头上。温热的触感透过毛巾传来,让方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看着谢涵沫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与此同时(商心慈那边)别墅客厅的落地窗外,雨还在下,灰蒙蒙的天把客厅里的暖光都衬得有些冷清。商心慈坐在沙发上,手一直轻轻护着小腹,目光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有新消息进来,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

夏琳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挨着她坐下:“心慈姐姐,你都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这粥我熬了好久,你喝点暖暖胃。”

商心慈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我没胃口,方源他……到现在都没消息,武庸那边也没动静,我总怕他出事。”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赶紧抬手擦掉,怕影响到肚里的孩子。

“你别瞎想啊。”夏琳连忙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语气急了些,“方源哥哥那么机灵,就算遇到点麻烦,肯定也能解决的!说不定早就被好心人救了,现在在医院养伤呢?只是没来得及联系咱们而已。”

“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又下了这么大的雨……”商心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想到他可能在雨里受冻,我就……”

“哎呀,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夏琳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武庸哥哥说了,他已经让人到处找了,一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里还有宝宝呢,你不吃饭,宝宝也会饿的。”

提到孩子,商心慈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眼底的情绪软了些。夏琳见状,赶紧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看,这粥还热着,我放了你爱吃的红枣,你就喝几口,好不好?就算为了宝宝,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