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模糊前,最后一个画面是商心慈端着汤碗进来的身影。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把发梢染成金色,像极了那年她在运动会终点线等我的模样……
(与此同时另一边)“叫姐姐~”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在我耳根,王姐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我大腿上画圈。包厢灯光调得暧昧昏黄,她脖颈上那条钻石项链硌得我锁骨生疼。
“姐...姐姐。”我机械地重复,喉咙像塞了团浸油的棉花。面前水晶杯里的洋酒泛着琥珀色光晕,冰块已经化了,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到玻璃台面上。
王姐满意地笑了,眼角堆起的皱纹被厚厚的粉底填平。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香水味,混着烟酒气息,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只戴着三个宝石戒指的手从我膝盖慢慢往上爬,像只肥硕的蜘蛛。
”小正真乖~”她拖长声调,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来,陪姐姐喝一杯。”
我盯着杯沿那个鲜红的唇印,胃里一阵翻腾。三小时前经理把我推进包厢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王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伺候好了小费顶你半年工资,搞砸了立马卷铺盖滚蛋!”
“怎么?不给面子?”王姐声音冷了下来,手指突然掐住我下巴。她指甲很长,陷进肉里的刺痛让我不得不抬头。
“不、不是...”我赶紧接过酒杯,仰头灌下。劣质威士忌灼烧着喉咙,呛得我眼泪差点出来。王姐这才松开手,得意地拍我后背,力道大得像在打沙包。
“这才对嘛!”她凑近我耳边,香水味呛得我屏住呼吸,“姐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奶狗...”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服务生端着果盘进来。我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站起身:“我、我去洗手间!”
王姐一把拽住我手腕:“急什么?”她指尖在我掌心暧昧地挠了挠,“吃完水果再去~”
果盘里的西瓜被切成心形,旁边摆着巧克力酱。王姐用叉子戳起一块,涂满巧克力后递到我嘴边:“啊——”
我盯着那块滴着褐色酱汁的西瓜,迟迟不动。
“不吃?”王姐声音陡然尖利,西瓜地掉在玻璃桌上,溅起的巧克力酱弄脏了我白衬衫袖口。
经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眼神像刀子般扎在我背上。我赶紧低头咬住另一块西瓜,甜腻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混着淡淡的苦味。
“这才乖~”王姐又高兴起来,肥厚的手掌在我后颈摩挲,“小正今年多大啦?”
“十...十九。”我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王姐突然笑起来,胸前的赘肉跟着颤动:“比我家丫头还小两岁呢!”她整个人贴上来,香水味熏得我头晕,“正好,姐姐就喜欢嫩的…
我僵硬地坐着,任由王姐的手像蛇一样滑进我衬衫下摆。她指甲刮过我肋骨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校园霸凌时那些人的拳头。
“皮肤真滑~”王姐陶醉地眯起眼。
我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不肯吱声。
“害羞啦?”王姐的手越来越往下,呼吸变得粗重,“别怕,姐姐教你…”
我突然站起来,酒杯被撞翻,琥珀色液体泼洒在她昂贵的裙子上。
“对不起!”我声音抖得不成调,“我、我真的要去洗手间!”
王姐脸色瞬间阴沉,涂着厚粉的脸像戴了张面具。经理一个箭步冲过来,狠狠拧住我胳膊:“小王八蛋!知道这裙子多少钱吗?”
疼痛从肘关节炸开,我眼前一阵发黑。
“赔!从你工资里扣!”经理揪着我往门外拖,“还不给王总道歉!”
我踉跄着站稳,膝盖撞到茶几角。王姐已经恢复了笑容,正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裙子:“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她冲我勾勾手指,“来,把姐姐这杯喝了,就当赔罪。”
那杯酒泛着诡异的蓝绿色,杯底沉着未化的药片。我盯着杯沿那个模糊的唇印。
“我...”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经理一把掐住我后颈:“王总给你脸了是吧?”他压低声音,“想想你学费!”
我闭上眼,接过酒杯。液体滑过喉咙时有种奇怪的麻木感,像吞了块冰。王姐满意地拍手,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这才对嘛!”她拽着我坐回沙发,整个人贴上来,“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包厢音响突然切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掩盖了我干呕的声音。王姐的手已经摸到我皮带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熬夜打工?他知道他拼命保护的弟弟,现在正被一个老女人上下其手吗?
王姐的嘴唇突然贴到我耳边:“小正...今晚跟姐姐回家好不好?”她呼出的热气带着酒精的酸臭味,“姐姐给你买新衣服...”
我盯着茶几上融化的冰块,恍惚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那影子渐渐变成哥哥的脸。
“我...”我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得去趟洗手间...”
王姐刚要发作,她的名牌包突然响起铃声。掏手机时,一张黑卡从包里滑出来。
“喂?老李啊?王姐接电话的声调瞬间拔高,像个粗犷的男人,“什么?现在?...行吧行吧!”
她挂断电话,懊恼地拍了下大腿:”晦气!公司有事!”突然扭头盯着我,“小正,明天还来陪姐姐不?”
来到门口,经理在旁边疯狂使眼色。我张了张嘴,喉咙里泛起的苦味让我发不出声音。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啦!”王姐笑嘻嘻地掐我脸蛋,留下两个红印,“明天穿白衬衫来,姐姐喜欢清纯的~”
她起身时,浑身的肥肉晃了晃,香水味混着体味扑面而来。我僵坐着,直到经理点头哈腰地把人送走,我才冲进洗手间,把手指伸进喉咙。
呕吐物冲进下水道的声音像呜咽。我掬水拼命漱口,抬头时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秽物。
洗手间门外,经理不耐烦地敲门:“吐完了没?308包厢的客人点名要你!”
我抹了把脸,便迅速去往了308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