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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篇 镇陵手札·民国二十三年迁坟录(2 / 2)

洞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躲到岩石后。两个士兵抱着个铁皮箱过来,其中一个嘟囔:这破箱子真沉,里头装的是啥?

不知道,长官说要运到祭台。另一个踢了下箱子,管他呢,等挖出尸王,咱们都得升官。

祭台?我心里一动。师父说过,鹰嘴崖有处龙脉节点,是养尸炼煞的好地方。

夜幕降临时,溶洞里点了上百盏灯,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刘老虎穿着军装,胸前挂满勋章,正对着尸王烧黄纸。他身后站着个穿道袍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手里捧着个青铜灯盏。

吉时已到。刀疤道士举起灯盏,请尸王归位!

尸王的指尖动了动。我屏住呼吸,摸出《驱尸秘要》——上面写着,养尸人的命灯若灭,尸王会反噬主人。

机会来了。我掏出火折子,朝灯盏扔去。灯盏摔在地上,火焰腾地窜起,却很快熄灭。刀疤道士脸色骤变:谁?!

刘老虎举枪大喊:抓刺客!

我趁乱冲向尸王,却被刀疤道士拦住。他的道袍下藏着柄短刀,招式狠辣。交手几个回合,我被他划破了手臂,鲜血滴在地上,竟引来了溶洞里的蝙蝠。

你是清虚观的?刀疤道士突然喊,你师父当年没烧死梅三娘,今天我来替他收尸!

师父?我心里一震。难道刀疤道士和师父有过节?

尸王在这时彻底苏醒。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骨骼发出的重组声,眨眼间化作三米高的怪物,指甲暴涨半尺,朝我们扑来。

刘老虎吓傻了,转身就跑。刀疤道士硬着头皮迎上去,短刀刺进尸王胸口,却被它一把抓住,生生扯断了胳膊。

我摸出最后一张五雷符,念动咒语。符纸化作金光,劈在尸王额间。它发出惨叫,往后踉跄几步,撞翻了祭台上的青铜鼎。鼎里流出黑色的液体,腐蚀着地面。

我拽起刀疤道士往外跑。身后传来坍塌声,溶洞开始崩落。我们跌跌撞撞冲出洞口,回头望去,整个鹰嘴崖底腾起浓烟,隐约能看见尸王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

刀疤道士捂着断臂,盯着我的眼睛:你叫什么?

玄青。

玄青......他笑了,你师父是你什么人?

家师姓周,单名一个字。

他的笑僵在脸上:周守真?当年要不是他坏了我的好事,梅三娘早成了气候......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黑血,告诉周守真,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倒在地上,断了的胳膊还在渗血。我不敢多留,带着青铜灯盏和令牌返回清虚观。

第三章 师父之秘

观门虚掩着,我推开门,正撞见明心在收拾行李。

大师兄二师兄呢?我问。

走了。明心眼眶发红,说是......说是怕刘老虎报复,回乡下避祸了。

我心里发凉。师父躺在床上,咳嗽得厉害,见我来,勉强笑了笑:拿到了?

我把灯盏和令牌放在桌上。他摸着令牌上的缺口,突然剧烈咳嗽,吐出黑血:是尸毒......

师父!我慌了,怎么会?

当年封印梅三娘时,我中了她的尸毒。师父抓住我的手,本来撑不过今年......现在尸王出世,我却要先走了......

不会的!我翻出《驱尸秘要》,里面有解尸毒的方子!

没用的。师父摇头,那毒是梅三娘用自己心头血练的,除了她的尸王丹,无药可解。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陈九。他浑身是泥,手里攥着封信:道长,刘老虎派人送来的,说......说要烧了观,给您抵命!

我抄起桃木剑:走,去观后躲躲。

来不及了。陈九指向天空,他们放火烧山,想逼我们出来!

观后的老槐树已经着了火,火舌舔着屋檐。刘老虎的兵举着火把,喊着要拿我们问罪。我咬咬牙,取出青铜灯盏:师父,灯盏能引尸王,或许能用它引开士兵。

师父摇头:尸王认主,只会听刀疤道士的......

刀疤道士已经死了。我说,但他的血在灯盏上。

我咬破手指,在灯盏上画了道血符。灯盏突然泛起幽蓝的光,往鹰嘴崖方向飘去。士兵们愣住,纷纷追了上去。

我和师父趁乱往山下跑,刚到山脚,就听见雷声般的轰鸣——是山体滑坡。刘老虎的兵被埋在了乱石下,我们躲过一劫。

回到观里时,天已大亮。师父的情况更糟了,他拉着我的手:青儿,清虚观的传承不能断。抽屉里有本《玄门真解》,还有祖师爷的玉佩,都收好......

师父别说了!我哭着去掐他人中,我这就去请其他道观的道长来!

没用的。师父摸出个小瓷瓶,这是尸王丹,当年梅三娘的本命丹,能解百毒。你拿着,去鹰嘴崖底,找到她的尸身,把丹喂下去......

我不去!您会好的!

听话。师父把瓷瓶塞进我手里,尸王丹在你手里,刘老虎不会放过你。去鹰嘴崖,那里有我师父留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垂了下去。我抱着师父冰冷的身体,眼泪砸在他道袍上,晕开一片水渍。

三天后,我独自上了鹰嘴崖。溶洞已经塌了,我凭着记忆找到当年的入口。山风呼啸,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在废墟里,我找到了师父的师父——周守真的道袍碎片,还有半块令牌。

突然,地面震动起来。我抬头,看见尸王从乱石中站起,它的胸口插着师父的桃木剑,后颈的梅花刺青渗出血来。

吱——

它朝我扑来,我却笑了。从怀里掏出尸王丹,塞进它嘴里。丹丸化开的瞬间,尸王僵住了,然后慢慢跪倒,身上的戾气消散,变回了具普通的尸体。

山风停了,阳光照在它脸上。我摸出师父的道袍碎片,轻轻盖在它身上。

下山时,我怀揣着《玄门真解》和祖师爷的玉佩。晨雾里,清虚观的飞檐若隐若现。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那些刻着梅花的刺青,那些未解的谜团,还有刘老虎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阴谋......

但至少,我守住了师父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