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朱棡的手。
“没事,老毛病了,不用大惊小怪。”
很快,御医提着药箱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跪在地上就开始给朱元璋诊脉。
朱棡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眉头紧锁。
片刻后,御医松了口气,回禀道。
“陛下,您这是腰间旧伤引发的筋脉劳损,并无大碍。”
“臣开一副培元活血的方子,您按时服用,再多加歇息,很快便能痊愈。”
朱元璋早年参加义军,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伤疤。
这腰伤正是一次混战中被人砍了一刀留下的病根。
“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朱元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御医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父子俩之间的那点小矛盾,也在这场意外中消弭于无形。
朱元璋重新坐回龙椅,朱棡则乖巧地站在一旁。
气氛缓和下来,朱元璋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棡儿,你说的收商税,咱觉得可行。”
“可自古士农工商,商人位列末等,若是重开商税,岂不是变相提高了他们的地位?”
这是朱元璋的担忧。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信奉“重农抑商”的皇帝。
朱棡笑了笑,胸有成竹。
“父皇,这有何难?”
“我们只管收他们的税,却不给他们任何政治地位。”
“商籍之人,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三代之内,皆不准参加科举。”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富可敌国,也依旧是社会最底层,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朱元璋的眼睛又亮了。
对啊!咱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薅羊毛,不给草吃!
“就这么办!”
朱元璋一拍龙椅扶手,下定了决心。
次日,早朝。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朱元璋端坐龙椅,声音洪亮地宣布了恢复商税,并制定十税五的重税决定。
话音落下,朝堂上出奇的安静。
以李善长、刘伯温为首的淮西功勋集团,大多是苦哈哈出身。
对商人本就没什么好感,收他们的税,大家自然没意见。
户部尚书杨思义更是激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户部有钱了!朝廷有钱了!
只有几个礼部的老学究,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引经据典。
说什么“与民争利,非圣君所为”,结果被朱元璋几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那些奸商囤积居奇,鱼肉百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
“咱收他们的税,充盈国库,赈济灾民,到底是谁在与民争利?”
老学究们顿时哑口无言,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退朝之后,几个核心大臣聚在一起,心照不宣。
“这等离经叛道,却又直指要害的法子,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位燕王殿下想得出来了。”
刘伯温捋着胡须,一脸感慨。
“也只有燕王殿下,敢在陛
李善长补充了一句。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岁末。
这一日,天寒地冻,御书房内却温暖如春。
户部尚书杨思义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脸上泛着红光。
“陛下,陛下……这是今年……今年商税的总额……”
朱元璋接过账册,随意翻开。
当他看到账册末尾那个长长的数字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的手开始颤抖,眼睛瞪得滚圆,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串数字。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五千五百四十三万七千二百二十一两……”
朱元璋的声音都在发颤。
五千多万两白银!这仅仅是一年的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