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让我不灭口都难啊。”
叶予泽没有理会。
那人话里多数是说笑的意思,若是真的想杀他,他或许早就死在三年之前了。
他能将霍南蔺额头上那些细密的冷汗尽收眼底,不自觉抿唇。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自己寒毒发作的时候,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疼得痛不欲生,却又戒备着任何靠近的人。
一个人疼,一个人忍过去,一个人熬下去。
他知道三年来,霍南蔺不曾真的信他,可同别人商量那些计划时,也从没有避讳过他。
又过了两年,霍老皇帝的身子骨已经差到了全靠药品维持了。
朝中多数大臣全都站在了霍子寒探那边,就连统率士兵的燕大将军,也多次入东宫,与霍子寒探来往密切。
小废物登上皇位,已经是众望所归,只是时间问题了。
霍南蔺也明显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过两日水趟国要出兵去平一个不上贡的小藩国,这是宫里兵力最薄弱的时候,也会是他最好的机会。
霍南蔺对他是不错的,可是波及到小废物性命以及帝途时,他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哪怕忍着天大的负罪感和愧疚。
叶予泽是来找过沈君墨的,将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时,沈君墨瞧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自己告诉他?”
叶予泽沉默了一会,没吭声,那人支着下巴望他。
“我猜你下一句就是,要我别告诉霍子寒探是你说的,我猜的对不对?”
说完,沈君墨自己咯咯的笑两声:“你们俩还真是有意思,一个个的都要这样。”
他将桌子上的槐花糕推过去:
“味道不错,你要不尝尝?”
叶予泽垂眸落在那盘色泽金黄的槐花糕上,倒是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替他推开了。
霍南蔺拉过他,朝沈君墨笑了笑。
“谢太子妃美意,内人对槐花过敏,吃不得。”
叶予泽对于人的突然出现还是吃了一惊的。
他不知道霍南蔺究竟听没听到刚才的对话,会不会突然改变计划。
被人拉走时,他一路上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倒是霍南蔺先开了口:“你怎么跟他待在一块?”
叶予泽被问的一噎,不动声色的掩饰好情绪:“散步时遇到了。”
霍南蔺也没多想。
“嗅,我还以为你被他欺负了。”
叶予泽面容一怔,盯着人望了一会,没再吭声。
他想,大概是真的对不起这个人。
甚至有那么一个冲动,他想跟人坦白,坦白自己出卖了他,想劝人考虑考虑不叛乱。
其实那些权势地位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不值得为那些冰冷的东西,把命都搭进去。
他还想问问,问问人要不要考虑考虑离开皇宫。
其实去宫外做一个王爷也是潇洒快活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不好。
洗予泽在那一瞬想过许多措辞,甚至差一点便脱口而出,可理智又把他钉在了原地。
不会的,剧本里的霍南蔺是冷血的,是天生为了权力而生。
那么多年的偏执,是不会因为他的一番言辞改变的。
他若是不死,男主便没法继位,帝途也不会安稳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