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住处,她取出丧仪账本再次核对。在“殡葬杂费”项下,发现新增的“镇魂铃”开支正好与那对银铃的价格相符。而这笔钱的流向,赫然指向广源昌某个暗卫的代号。
夜深人静时,她借着烛光细看银铃,在铃舌底部发现刻着的特殊符号——与调令印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吹灭烛火屏息等待。月光将一道细长影子投在窗纸上,那人在窗外停留片刻,随即离去。
第二日她去书房回话,胤禛正在看密报。听她说完银铃的事,他取出那枚调令印放在桌上:“八爷府上昨日丢了件要紧东西。”
“与这银铃有关?”
“银铃是暗卫接头的信物。”胤禛将密报推到她面前,“年氏死后,有人想取回她藏着的调令印。”
姜岁晚想起福晋妆奁上那对相似的银铃:“所以动箱笼的人...”
“是八爷派来的暗卫。”胤禛收起调令印,“福晋昨夜处置了那个守夜婆子。”
这句话让姜岁晚后背发凉。她终于明白福晋那句“知道太多反而不妙”的深意。福晋不仅清楚年氏与八爷的联系,更在暗中监视着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
“往后少去福晋院里。”胤禛突然道,“年氏的丧仪账目交给侧福晋打理。”
“可福晋那边...”
“这是本王的意思。”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独自追查。”
他离开后,苏培盛悄悄进来:“格格莫怪王爷严厉。那守夜婆子...是咬舌自尽的。”
姜岁晚握紧袖中的银铃。她现在确信福晋与年氏案有更深关联,但胤禛的警告言犹在耳。此刻揭发福晋只会打草惊蛇,她需要更多证据。
当晚她辗转难眠,忽听窗棂轻响。推开窗,只见窗台上放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本被烧焦的账册,残页上还能看清“广源昌”字样与福晋的私印。
账册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墨迹潦草:“勿信银铃。”
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夜色,不知这账册来自何方势力,更不知这警告是善意还是陷阱。但有一点很清楚——她已经卷入比想象中更深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