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沉默地聆听着巫凡的叙述,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看似有些活泼、甚至偶尔会表现出些许贪婪的小巫医,其背后竟隐藏着如此令人痛心且诡异的过往。
整个部落的迁徙、惨遭屠杀,以及最终离奇的消亡,这一切就像一幅沉重的画卷,在陈胜面前缓缓展开。他努力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心情愈发沉重。
过了好一会儿,陈胜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刚才提到的‘神’……究竟是什么呢?还有‘神使’,这又指的是什么呢?”
巫凡默默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她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敬畏。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部落中央那堆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篝火,然后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所看到的那个‘篝火仪式’吗?”
陈胜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对那段诡异的记忆刻骨铭心,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我当然记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当时我看到你们所有人都围在一堆篝火旁边,进行着一种极其古怪的仪式。那篝火的火焰里,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而且还有大量的毒虫蛇蚁不知从何处涌现出来。我当时被吓得不轻,立刻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你却告诉我说是我太累了,看花眼了!”
巫凡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神秘:“那并不是你看花眼。”他缓缓说道,“你当时在火焰中看到的虚影,实际上就是‘神’的显现。而那个仪式,是我们向神献祭前的祷告。只有献上让神满意的祭品,神才会继续庇护这片土地,让它隐匿于世,不被外界所察觉……当然,除非是由我亲自引导进来的人。”
祭品?祷告?陈胜的心猛地一沉,他有了不祥的预感。“这……跟阿洛有什么关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巫凡的目光再次落在昏迷的阿洛身上,眼神复杂难明:“关系很大。因为阿洛……她也是被‘神’选中的人。”
陈胜皱眉:“我能理解你说我百毒不侵可能对你们有用,但为什么说阿洛是被选中的人?她只是生了病,嗓子哑了……”
“不,那不是普通的病!”巫凡打断他,语气肯定,“那是一种‘标记’!和我当年一样!”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缓缓说道:“后来,我在整理部落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残破的记载。上面详细记录了我小时候突然发病的情况——身上出现了一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情况和阿洛的伤痕很像,都是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顽疾。”
“族人们根据很少的线索和部落传承下来的古老图腾,经过无数次尝试和推理,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被‘神’选中的征兆。只有完全得到‘神’的认可,身上的‘标记’才能痊愈,并且……可以获得与‘神’沟通的能力。”巫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为了让我得到‘神’的认可……我的族人们……他们……他们是自愿的……自愿将他们的生命,献祭给了‘神’……才换来了我的痊愈……”
说到最后,她再次掩面痛哭起来,巨大的负罪感和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陈胜听着这骇人听闻的“真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用生命献祭?才能换取痊愈?这是什么邪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