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有眼无珠!”三角眼双手捧着丹瓶高举过头,腰弯得几乎对折,这就告退!这就告退!倒退着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沈连翘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脱力般滑坐在地。他抬头望向陈胜的眼神充满复杂:“小哥,您与慕容家......”
“唬他们的。”陈胜把玩着丹瓶,嘴角微扬,“不过这丹药确实是慕容康让人硬塞给我的。”
陈胜简单讲述了偶遇慕容康的经过,沈连翘听得眼睛发亮:“小哥这运气当真了得!这等巧事竟让您遇上了!”
“说起来,”陈胜突然想起什么,“昨日给你的那个丹瓶,方才怎么不拿出来?”
沈连翘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局促地搓着衣角,声音越来越低:“那个......其实关于慕容家丹瓶的事,我也是道听途说......”
陈胜瞳孔微缩,想到方才自己竟是凭着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在刀尖上跳舞!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我从未亲眼见过慕容家的丹瓶,”沈连翘低着头继续道,“只听人说瓶身上有木槿花纹......”他的声音细若蚊呐,其实...其实昨日卖丹药时...
沈连翘没注意到陈胜的异样,继续道:“我从未亲眼见过慕容家的丹瓶,只听人说上面纹着木槿花......”
沈连翘咬了咬牙,突然跪下:事到如今,我不敢再瞒您。昨日卖丹药时,我确实......
“孽障!”沈父突然暴喝一声,摸索着抄起靠在墙边的木棍就朝声音方向打去。木棍擦着沈连翘的肩膀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我平日怎么教你的!穷要穷得有骨气!”
沈父因激动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身子像风中残叶般颤抖。沈父挣扎着要起身给陈胜赔礼,却因腿脚不便一个踉跄。“老人家当心!”陈胜眼疾手快扶住发现老人轻得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老人家您误会了。”陈胜凑近沈父的左耳,声音提高几分,“这事我早已知晓。”
陈胜一边说边朝沈连翘使了个严厉的眼神,“昨日阿翘帮我卖药时,我就说过,多卖的部分算他的辛苦钱。”
沈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当真?”
“我骗您作甚?”陈胜扶着沈父坐下,顺手替他拍背顺气,“若阿翘真昧了我的钱,我岂会善罢甘休?”
沈父中的木棍终于缓缓放下,却仍不放心地盯着沈连翘方向:“连翘,你来说!”
沈连翘张了张嘴,看到陈胜微微摇头,最终低声道:“......确如贵人所言。”
“还不谢过贵人宽宏!”沈父手中的木棍又抬了起来。
陈胜连忙拦住:“使不得!”
陈胜说着怀中取出钱袋,故意晃出银两碰撞的声响:“您听,阿翘帮我卖药的银钱,一文不少都在这儿。”
沈父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摸索着要去寻些什么。陈胜注意到,沈父转身时用袖子悄悄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