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外，烬民们的欢呼和祈祷声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龙毅的耳膜。他能感觉到，那些原本麻木绝望的眼神，此刻正灼热地聚焦在他这简陋的居所，充满了近乎狂热的信仰。
希望，有时候比绝望更让人窒息。
他靠在石壁上，内视着体内那依旧残破的经脉和黯淡的金丹。刚才净化腐毒消耗的那一丝星火真元，需要他炼化三颗腐兽核心才能弥补回来。得不偿失。
但他不后悔。
只是，形势变得复杂了。他不再是单纯的受助者或交易者，而是被推上了“救世主”的神坛。这让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谨慎。
脚步声在石穴外停下，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天外行者。”是喀什祭司的声音。
“进来。”龙毅的声音依旧平淡。
喀什弯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块比往常大上一圈的腐兽核心，颜色更深，能量波动也更强些。“这是战士们刚刚冒死猎杀的‘蚀骨兽’核心，能量更纯净一些，献给使者。”
龙毅没有客气，接了过来。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个。“那个受伤的战士怎么样了？”
“托使者的福，腐毒已清，命保住了，正在恢复。”喀什的语气充满了感激，他犹豫了一下，黄浊的眼睛看着龙毅，带着试探，“使者……您刚才使用的力量，就是圣石的净化之光吗？”
龙毅看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是我的本源力量，与你们口中的‘圣石’类似，但并非同一物。”
喀什似懂非懂，但脸上的敬畏更深。“无论如何，您拥有驱散腐秽的力量，这对烬民来说，就是神迹。”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使者，关于界门……或许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更接近它。”
龙毅目光一凝：“说。”
“在距离部落三天路程的‘枯萎峡谷’深处，有一处古老的遗迹。部落最古老的记载中提到，那里曾是与界门沟通的祭坛之一。”喀什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那里盘踞着非常强大的腐兽，而且……据说遗迹本身也充满了诡异的低语，能侵蚀心智。我们从未敢深入。”
古老的遗迹？祭坛？龙毅心动了。这可能是找到界门线索，甚至了解这个腐渊世界的关键。
“你想让我去？”龙毅直接问道。
喀什连忙摆手：“不，不敢！那里太危险了！我只是……只是将所知的信息告知使者。或许等使者力量恢复更多……”
“等我恢复，需要太久。”龙毅打断他。依靠这些低品质的腐兽核心和净草，速度太慢了。他必须主动寻找机遇，哪怕伴随风险。“把具体位置和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喀什看着龙毅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劝阻。他详细描述了枯萎峡谷的方向和地形，以及关于那遗迹和恐怖腐兽的零星传说。
“使者，请您务必小心！那里的腐兽，远比我们平日狩猎的强大得多！还有那低语……”喀什脸上满是担忧。
龙毅点了点头。他需要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龙毅几乎没有离开石穴，全力炼化那块蚀骨兽核心和之前积攒的资源。效果比之前好一些，断裂的经脉愈合了一丝，金丹上的裂纹似乎也细微了些许，修为勉强稳定在筑基中期左右。但想要应对未知的危险，还远远不够。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枚裂开的古墟令。这东西材质特殊，蕴含空间之力，或许……可以废物利用？
他尝试用微弱的神识引导令牌内残存的空间之力，将其附着在指尖。嗤——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空间裂痕在他指尖一闪而过，将石穴墙壁划开一道平滑的切口。
威力尚可，但消耗巨大，且极难控制。只能作为出其不意的杀手锏。
第三天清晨，龙毅准备出发。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告诉了喀什。
然而，当他走出石穴时，却发现外面已经站着十几名烬民战士，为首的是那个曾被他净化腐毒的年轻战士，他名叫“石爪”。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
“使者！请让我们跟随您！”石爪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胸口，那是烬民最高的礼节。他身后的战士们也齐刷刷跪下。
龙毅皱眉：“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们跟不上。”
“我们知道危险！”石爪抬起头，眼神灼热，“但让使者独自涉险，是烬部落的耻辱！我们熟悉枯萎峡谷外围的地形，可以为您引路，应对一些普通的腐兽！就算……就算死在那里，也是为了部落的希望！”
他们的眼神，和喀什一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一种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他之后，产生的近乎殉道般的信念。
龙毅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拒绝可能会打击他们的士气，而且，有熟悉地形的人引路，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
“跟上可以，但一切听我命令。若遇不可抗危险，自行撤离，不得犹豫。”龙毅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