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保温桶走到休息室门口,里面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亮着一块。周叙白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右手搭在眉骨上,左手安安静静放在身侧,纱布在暗处泛着白。
林听言放轻脚步走进去,刚要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他忽然动了动,睁开眼。“来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没丝毫意外。
“刚收工?”她把馄饨倒在盘子里,热气腾起来,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嗯,等你。”周叙白说得坦然,撑着沙发坐直身,视线落在她忙碌的手上。
林听言递过勺子时,他没接,反而把左手伸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还没消气?”
她手一抖,勺子差点掉在盘子里。“吃你的。”她别过脸,耳根又开始发烫。
“周叙白,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已经分手七年了,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和感谢关系,说过的话是覆水难收的,我想我没办法违背七年前的我自己,我也不可能轻易地就进入到下一段感情,所以你放弃吧,我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我觉得你会明白,如果你还是这样,我想我会狠心不会再管你了。”
周叙白哂笑,“说什么呢?难道朋友不能做这些,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林听言一想这些行为也的确合理,当年分手也没说不可以做朋友,的确是她自己单方面拉黑了周叙白的联系方式,而且她得对周叙白这只手负责。
“最好是。”林听言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认同了他的说法,就算心里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有很多事情不是明白就可以改变的,最显着的就是感情。
她迎上他的视线,声音陡然冷了些,“周叙白,昨天谢谢你,医药费我会跟慕寒结清,之后……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好。”
餐盒里的馄饨还冒着热气,周叙白却没再动勺子。他看着她,手背上的纱布在灯光下泛着白:“就因为我刚刚的行为?”
林听言站起身,“药放在这里,记得按时换。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身后的目光像有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几天,林听言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周叙白的场合。直到剧组聚餐,她被硬拉着去,刚坐下就看见周叙白从外面进来,他的手好了些,纱布拆了,留着道浅粉色的疤。
有人起哄让周叙白喝酒,他刚要接,林听言忽然开口:“他手伤还没好,医生说不能碰酒精。”
满桌的目光瞬间聚过来,周叙白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淡的笑意。林听言却别开脸,假装没看见。
散场时,周叙白在门口拦住她。夜风有点凉,他脱下外套想披在她肩上,被她侧身躲开。
“林听言,”他的声音在风里有点飘,“你不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