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度测试,用极端条件刺激一个人后,再看她愿意付出多大代价去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以此来证明这件事或人对她的绝对分量。
通常来说,会测极端恐惧与生死抉择,二选一。
容九对照月,没半点心慈手软,两样都上了。
照月测试不通过,则没有后续谈判条件,是输;
照月测试通过,证明与薄曜关系匪浅,也证明薄曜对她是真好,她才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捞人。
将来照月就是容九捏住薄曜的七寸,所以赢也是输。
但如果照月那晚因为恐惧没有参与测试直接走掉,她又知道马六甲这件事的机密,她连庄园都走不出去。
薄曜的心像是被死神的手死死捏住又松开,反复磋磨,痛得他呼吸都断了,现在想起来满是后怕。
那时他还在雅加达,如果真的出事,回来连根头发都看不见。
薄老见孙子情绪鲜少这般失控过,眉心皱了起来:
“薄家但凡是能找到立场让你回来,早就想办法了。
这件事如果我们去参与,容九只会我们薄家存异心,以后更忌惮你。”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薄曜脸色很难看,转身从定王台离去。
薄老苍老的声音传来:
“阿曜,别再去找她,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已经在容九面前露脸,你越靠近她越危险。”
薄老走了过来,把门关上:“容九很看重你,但又不相信你,将来钳制你唯一的方式,就是拿软肋锁你咽喉。”
老人沉入暮鼓的嗓音有些感慨:
“她不愧是智库国防预备役成员,放古代能做天子谋臣。这回她能说动容九让你回来,的确有几分本事在身。”
薄曜竭力忍耐,轻笑。
取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猩红的烟头在黑眸前灼烫着他的眼:“换个人,老爷子早下死手了对吧?”
“我确有几分欣赏她。”
老人手掌沉沉落在薄曜肩头:
“她以弱者姿态出现,却常以强者手段做事,我观察过她。
至刚者至柔,至柔者至刚。
她能从容九手中杀出来,这辈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看中的人,你培养的人,现在如此出色,你应该为她骄傲,然后还她一个安稳的人生。
我们这样的家族,深陷顶层斗争,只会让一个普通人粉身碎骨。”
薄老身高逐年萎缩,已没有孙子体型那样傲岸高大。
老人缓缓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眼神诚恳:“你就看着她在燕京落地生根,看她过得好,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我跟你爸,没有驱逐她离开燕京,她现在好好的在筹备公司开业。”
“阿曜,爱是一种成全,而非私有。”
薄老将手从孙子宽阔的肩上挪开,走回自己的书案前继续描自己的鹤:“你自己做决定,我老了,话只说一遍。”
薄老也很清楚,赶走照月,千里万里薄曜都会追去,不如他自己想通。
薄曜自己开了迈巴赫,疯狂踩着油门一路轰到滨江观澜。
走到照月家门口,手臂抬起时,却迟迟不曾敲下。
这一刻,薄曜万分懊悔把去马六甲一事告诉她。
他无意吐露时没多想,反正照月很快也会回到美国,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站在门前,指尖轻触门框,一股难闻的苦涩中药味道从里头飘了出来。
薄曜深邃的桃花眼猩红一圈,眼尾似要滴血。
早知道,应该说尽伤透人心的话;
早知道,就应该在走之前把她塞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