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授勋前夜,系统提示炸响!
庆功宴上,陈世根被授予“剿匪建设双模功臣”。
傅水恒举杯祝贺,眼中却藏着难以察觉的落寞。
深夜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重大历史转折点】
【选择1:接受荣誉,进入军校深造(奖励未来科技树)】
【选择2:转业地方,开启民生系统(奖励农业科技包)】
【选择3:留在部队,面临新一轮边境冲突(预警危险)】
陈世根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发现傅水恒正站在窗外望着星空...
---
师部的通信员这次来,脚步是轻快的,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军装也浆洗得干净挺括。他送来的不是以往那种沉甸甸、透着硝烟和泥土气的作战命令或敌情通报,而是一份印制精美、盖着大军区鲜红大印的牛皮纸文件袋,以及另一封来自更高层级、关于干部转业与深造的政策通知。
文件是在二七四团——不,现在应该叫“工程筑路兵团第一支队”兼“云雾山地区工作团”——那间依旧简陋,但至少墙壁用新烧制的土水泥抹平、窗棂上糊了崭新桑皮纸的指挥部里拆封的。
傅水恒,如今名义上还是这支部队的最高军事主官,但实际工作重心早已从军事清剿转向了协调筑路和地方的千头万绪。他接过那份嘉奖令,粗大的手指在光洁的纸面上摩挲着,目光扫过那些对他而言略显文绉绉的褒奖词句——“……英勇顽强,浴血奋战,一举荡平云雾山、黑风岭匪患……随即响应号召,克服万难,投身建设,抢修公路,功勋卓着……特予通令嘉奖,并授予‘剿匪建设模范团’荣誉称号……”
他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符合此刻气氛的笑容,但那笑容终究有些生硬,只停留在嘴角,未能抵达眼底。他随手将嘉奖令递给身旁的傅必元,又拿起了那份关于干部政策的通知。
这一次,他的反应平静得出奇。没有像上次接到转建命令时那样暴怒拍桌,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示。他只是默默地、逐字逐句地,将那通知看了两遍,然后轻轻放下,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已是初夏。黔北山区的绿色变得深沉而浓郁,不再是初春时那种怯生生的嫩绿。远处,“鬼见愁”隘口的方向,依稀还能听到开山凿石的号子声和零星的、控制精准的爆破闷响。那条凝聚着全团官兵汗水、鲜血,甚至生命的公路,正像一条顽强的藤蔓,一寸寸地向着山外延伸。近处,是新开辟的团部驻地操场,平整的黄土地面上,竖起了篮球架,一群换下施工服装、穿着洗得发白旧军装的年轻战士们,正在夕阳的余晖里奔跑争抢,充满活力的呼喊声远远传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那么充满希望。这是他们亲手参与创造的新气象。
可傅水恒看着这一切,那双惯于在战场上洞察秋毫的眼睛里,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与这蓬勃景象格格不入的雾霭。那雾霭,是疲惫,是某种难以言说的疏离,更是一种……仿佛走到漫长旅途终点,环顾四周,却发现风景已然陌生的茫然。
陈世根将傅水恒这异常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自己也刚刚看完了那两份文件。嘉奖令上,他的名字赫然在列,被特别点名表彰,誉为“剿匪建设双模功臣”。而那份干部政策通知,则清晰地列出了两条摆在面前的道路:一是响应号召,转业到地方工作,参与新中国的各级政权建设或经济恢复;二是进入新成立的各类军事院校学习深造,为军队的现代化、正规化储备人才。
他的心,在那一刻,也不可抑制地悸动了一下。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向往、迟疑,甚至一丝隐秘负罪感的悸动。和平?学习?一种远离枪炮声、可以安心钻研某些东西,或者投身到另一种形式的“建设”中去的可能性,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但他立刻压下了这悸动,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傅水恒身上。他太了解这位老首长了。
“老傅,这是大喜事啊!”傅必元政委看完了嘉奖令,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笑容,他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鼓舞,“这是上级对我们全团工作的肯定!也是牺牲的同志们用鲜血换来的荣誉!”他又拿起那份干部政策通知,神情变得严肃而充满期望,“还有这个,转业或者进军校,这是党中央对咱们这些老同志的关心和培养!是给我们开辟的新战场啊!”
傅水恒缓缓转过身,脸上终于挤出一个算是完整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依旧没什么热度:“是啊,大喜事。同志们……都辛苦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世根和傅必元,声音有些低沉,“转业,军校……都是好出路。老傅,老陈,你们都是有文化、有能力的,该去,该去啊……”
他说着“该去”,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鼓励,反而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寥落。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就接下来的工作或者干部们的去向问题立刻发表看法,做出部署,只是摆了摆手,“通知先传达下去吧,让同志们都知道。具体……具体怎么安排,回头再议。”
说完,他竟自顾自地踱出了指挥部,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背对着他们,摸出烟袋,默默地装了一锅烟。夕阳将他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刚刚平整好的黄土地上,像一尊沉默的、带着锈迹的雕像。
傅必元看着傅水恒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对陈世根低声道:“老傅他……心里怕是有些想法了。这次剿匪建设,他劳苦功高,可这职能一转,他这猛将,像是被捆住了手脚。这嘉奖和通知下来,恐怕更触动了他的心事。”
陈世根默默点头。他何尝看不出来?傅水恒的灵魂,似乎还停留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停留在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豪情里。对于眼前这修路、架桥、和老百姓磨嘴皮子的“新战斗”,他一直在努力适应,却始终难以真正融入,更难以从中找到那种纵横捭阖、决胜千里的快意和价值感。这嘉奖,像是对他过去军旅生涯的一个总结性肯定,而这转业或深造的通知,则像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时代,结束了。
几天后的傍晚,一场简朴却气氛热烈的庆功授旗仪式在团部操场举行。没有奢华的宴席,只是炊事班想办法多做了几个菜,每个班分了一小壶当地产的、辛辣的包谷酒。全团官兵,除了必要的岗哨和工地值守人员,都聚集在了一起。
主席台是临时用木板搭的,上面挂着红色的横幅。军区和师部的首长亲自到来,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高度赞扬了二七四团在剿匪和建设中立下的功勋,并将那面绣着“剿匪建设模范团”金色大字的锦旗,郑重地交到了傅水恒手中。
傅水恒站在台上,接过那面沉甸甸的旗帜。镁光灯闪烁(师部宣传科的同志带来了珍贵的照相机),台下是战士们雷鸣般的、发自内心的掌声和欢呼。他立正,敬礼,身姿依旧挺拔如松,脸上的表情庄重而肃穆。但站在他侧后方的陈世根,却清晰地看到,在那瞬间的镁光灯照射下,傅水恒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那紧抿的嘴角,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复杂的情绪。
当首长亲自将一枚“剿匪建设双模功臣”的奖章别在陈世根胸前时,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陈世根能感受到那金属奖章的冰凉触感,以及它代表的荣誉的重量。他立正,敬礼,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在战场上与他并肩冲锋、如今又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战士们,那些因为他的“土法水泥”和爆破方案而少流了无数血汗的年轻技术骨干们,还有傅必元政委那欣慰而鼓励的眼神。
然而,他的目光最终,还是不自觉地飘向了站在一旁、手持锦旗的傅水恒。傅水恒也在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比前几天自然了些,是真诚为他高兴的。但陈世根却从那笑容深处,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一种……仿佛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渐行渐远的盛宴的疏离感。
“世根同志,干得漂亮!继续努力!”首长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话语充满期望。
“是!感谢首长鼓励!”陈世根大声回答,心绪却如潮水般翻涌。
仪式后的“会餐”气氛更加热烈。战士们以水代酒,以茶代酒,纷纷向团首长和立功的同志们表示祝贺。傅水恒也端着那个盛着包谷酒的粗瓷碗,和战士们碰杯,大声地说笑着,甚至难得地开了几个玩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豪气干云的傅团长。
但陈世根注意到,他的笑声有些过于洪亮,他喝酒的动作有些过于急促,那碗里辛辣的液体,似乎不是为了助兴,而是为了浇熄某种在他胸中翻腾的东西。他穿梭在战士们中间,拍着这个的肩膀,摸摸那个的头,看着那些年轻、甚至略带稚气的面孔,眼神里时而闪过追忆,时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羡慕。
“多好的兵啊……”在一次碰杯后,傅水恒看着一群围在一起说笑的年轻战士,喃喃低语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淹没。那语气,不像是指挥员在夸赞部下,倒像是一个老人,在看着生机勃勃的晚辈,感慨着时光的流逝。
陈世根端着碗,走到他身边。
傅水恒转过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奖章上,语气带着真诚的感慨:“老陈,好啊!你是好样的!能文能武!这新时代,是你们这些有文化、有脑筋的人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他仰头,将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刺激让他眯起了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酒意,“不像我……一个莽夫,除了会打仗,还会干啥?”
“团长,您别这么说……”陈世根想宽慰几句。
傅水恒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远处暮色笼罩的群山轮廓,声音变得低沉而飘忽:“仗打完了……路,也快修通了……挺好,挺好……老子打了十几年仗,从江西走到陕北,从华北打到西南,身上光枪眼就有四五处……累了,真他娘的累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拿起酒壶,给自己的碗里倒满,然后默默地走开了,重新融入到喧闹的人群中,只是那背影,在渐渐暗淡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夜深了,庆功的喧闹渐渐散去。战士们带着兴奋与疲惫,回到了各自的营房。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营地上,只有远处山涧的潺潺流水声和哨兵偶尔走过的脚步声,打破这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