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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信任危机。化解于无形。(2 / 2)

接下来的几天,林翰仿佛回到了被审查前那种废寝忘食的状态。他埋首于大量的地图、过往的战报、缴获的日军物资清单、甚至是当地县志中关于地形地貌的记载之中。他没有要求任何特权信息,也没有与任何新九团的人接触。但我通过侧面了解,知道他经常在深夜还点着油灯,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

我则密切关注着新九团那边的动静。果然,随着我们“无意”透露的情报碎片积累,以及日军兵站活动迹象愈发明显,新九团指挥部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傅水恒和傅必元都是进攻型的指挥员,眼看着鬼子一块肥肉在嘴边晃悠,却找不到下口的地方,那种焦躁可想而知。他们内部肯定进行了多次推演,但面对兵站坚固的工事和严密的警戒,常规打法代价高昂,奇袭又找不到完美路线,方案几次都被否决。

时机渐渐成熟。

这天,我估计新九团差不多到了“黔驴技穷”却又心有不甘的临界点,便让师长以个人名义,给傅水恒打了个电话(两团部之间有临时架设的有线电话)。电话里,师长先是打着哈哈聊了聊最近的天气和敌情,然后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老傅啊,听说你们对面那个鬼子兵站最近不太老实?怎么,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咱们谁跟谁啊!”

电话那头,傅水恒的大嗓门即便隔着听筒也能依稀听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烦躁:“老李(指我们师长),别提了!那龟儿子兵站,像个刺猬,摸哪都扎手!强攻起码得赔进去一个营,还不一定打得下来!迂回渗透,地形太复杂,鬼子的明暗火力点交叉,找不到安全路径!他娘的,看着干着急!”

师长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用调侃的语气说:“哟,还有能难住你傅大胆的事儿?我说老傅,是不是你们团部的参谋们最近光顾着搞保卫工作,把打仗的本事给撂下了?要不,我让我们这边的‘闲人’帮你们琢磨琢磨?就是我们那个刚搞完‘学习’的林翰参谋,这小子别的不行,就爱钻牛角尖,想些歪点子,没准能给你们提供点启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能想象傅水恒和傅必元交换眼神的犹豫模样。最终,傅水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不情愿,又按捺不住想抓住任何可能机会的急切:“……行吧!死马当活马医!让你们那个林……林参谋说说看。不过,老李,咱们可说好了,只是参考,听听想法,具体行动还是我们团自己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师长笑着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师长对我咧嘴一笑:“老李,鱼咬钩了!”

我立刻找来林翰。他递给我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作战方案概要,以及几张精心绘制的草图。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不禁再次为林翰那超越时代的洞察力和创造力感到震撼。他并没有提出什么石破天惊的新概念,而是将现有条件运用到了极致:

他精准地分析出兵站电力供应系统的一个远端辅助变压站是其防卫相对薄弱环节,且位于一条被废弃的采石场小路尽头,日军巡逻间隔有规律可循。他提议派一个精干的小分队,携带少量炸药,夜间沿此小路渗透,炸毁变压站。此举并非为了直接摧毁兵站,而是造成兵站大面积停电。同时,他测算出在停电后,兵站备用发电机启动到全面供电需要大约十分钟的窗口期。利用这十分钟的黑暗和混乱,预先潜伏在兵站外围另一侧的主力突击队(由新九团派出),沿着他根据水文地质资料推断出的、一条因冬季水位下降而露出的河床碎石滩,快速接近兵站围墙薄弱处,实施爆破突入。方案还详细考虑了佯动、撤退路线、甚至利用了日军在停电混乱中可能的心理反应。

整个方案,风险可控,代价极小,一旦成功,战果巨大。更重要的是,它完美地避开了兵站正面的坚固防御,从两个看似不可能的“盲点”下手,其思路之刁钻,计算之精准,令人拍案叫绝。

“好!就是这个!”我重重一拍桌子,“林翰,你立刻将这份方案的要点,用口头形式向我汇报,我会亲自去新九团一趟,与傅团长、傅政委‘交流’。”

当天下午,我带着两名警卫员,骑马赶赴新九团团部。傅水恒和傅必元在指挥部接待了我,态度客气中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寒暄过后,我直接切入主题。

“老傅,老傅(指傅必元政委),关于那个兵站,我们团里有个参谋,闲着没事瞎琢磨,倒是想了点不成熟的东西,我听着有点意思,带来给你们听听,纯当参考。”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然后,我开始复述林翰的方案。我没有提林翰的名字,只用“我们那个参谋”代指。当我讲到废弃采石场小路和远端变压站时,傅水恒的眉毛挑了一下;当我讲到十分钟供电窗口期和河床碎石滩渗透路线时,傅必元下意识地凑近了地图;当我讲到整个方案的协同 tig 和风险控制时,两位老傅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兴奋。

我话音刚落,傅水恒猛地站起来,围着地图转了两圈,嘴里喃喃道:“他娘的……还能这么打?采石场那条路……河床……停电……对啊!鬼子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这两个地方摸上去!”

傅必元相对沉稳,但眼神里的光芒也掩饰不住:“老李,这……这真是你们一个参谋‘瞎琢磨’出来的?这思路,这细节……简直是为我们这个兵站量身定做的!”

我笑了笑,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水,不置可否:“怎么样?还有点参考价值吧?”

“何止是参考价值!”傅水恒大手一挥,脸上因激动而泛红,“老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提出这方案的,是不是就是林翰那小子?”

我看着他,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说:“老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独立团敢用的人,自然是经过了烈火考验的真金。有些同志,身上可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但只要他的心是红的,血是热的,目标是跟我们一致的,我们又何必纠结于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感’来源呢?重要的是,他能打鬼子,能帮我们打胜仗,能减少战士的牺牲。”

傅水恒和傅必元都沉默了。指挥部里只剩下炭火盆里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傅必元缓缓开口,语气诚恳了许多:“老李,你说得对。之前我们……是有点过于小心了。主要是这斗争形势太复杂,我们也是怕……”

“我明白。”我打断他,表示理解,“都是为了革命工作,谨慎点是应该的。但现在,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方案,你们觉得能用,就拿去用。需要我们在佯动或者情报上提供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傅水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缸都跳了起来:“用!当然用!这么绝妙的计划,不用是傻子!老李,回去替我们谢谢林参谋!不,等打完这一仗,我老傅亲自摆酒给他道歉!”

我笑着摆摆手:“酒就算了,都是革命同志,理解万岁。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离开新九团团部,纵马奔驰在返回的路上,寒风刮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心中那块关于信任危机的石头,终于彻底落地。我知道,经过这一次,不仅林翰在新九团那里的“信任污点”被彻底洗清,他在两位以勇猛和挑剔着称的团长政委心中,恐怕已经挂上了“高人”的号。下一次,就不是“建议暂缓参与”,而是“恳请林参谋协同指导”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危机化解的过程,没有争吵,没有解释,没有公文往来,只有一次基于共同目标和实际需求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合作。信任,在成功的战果面前,重新变得坚不可摧。

回到团部,我将情况告知了林翰。他听完,只是微微笑了笑,轻声说:“能帮上忙就好。” 然后便又低下头,继续研究他的地图去了,仿佛刚才发生的、关乎他个人名誉和两军团结的大事,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看着他专注的侧影,我心中感慨万千。信任的建立,需要时间的积累和行动的证明;而信任的修复,有时则需要更高的智慧和更广阔的胸怀。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波,最终也因他的能力而平息于无形。砥柱中流,需要的正是这种能够承受误解、并以卓越贡献来回击一切质疑的坚韧与力量。

我隐约感觉到,经过这次内部审查和外部信任危机的双重考验,林翰这颗蒙尘的明珠,将散发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而下一章,关于兄弟部队的支援,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将会与这位一次次证明了自己价值的作战参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