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司礼监衙门,庭院内的石榴花开得正艳。刘瑾身着绯色秉笔太监官服,坐在正厅主位,两侧依次坐着张永、谷大用、魏彬、丘聚、高凤、罗祥 —— 这六人皆是早年与刘瑾一同伺候朱厚照的 “八虎” 成员,如今除了仍在浣衣局的马永成,其余七人终于重聚。
“刘公公,您能重掌大权,咱们兄弟也算熬出头了!” 谷大用端起茶杯,语气兴奋,“可那陆砚昭刚获封定远伯,又掌兵部与虎豹营,日后怕是会处处掣肘咱们!”
刘瑾摆手,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急什么?陛下虽重用陆砚昭,却也让咱们掌批红、东厂、御马监,摆明了是要相互制衡。”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信任咱们,才给了这机会,咱们需谨言慎行,先把批红差事办好,再图其他。马永成的事,我会向陛下进言,若他能改过,早晚也能重回咱们身边。”
张永补充道:“刘公公说得是。火器乃陛下心头肉,陆砚昭掌虎豹营,咱们暂时动不得,但可从京营粮草、东厂侦缉入手,慢慢扩张势力。只要不触碰火器革新的底线,陛下便不会怪罪。”
刘瑾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从今日起,各司其职 —— 张永掌东厂侦缉,密切关注文官与锦衣卫动向;谷大用管御马监,控制京营战马调配;魏彬负责京营粮草,卡住军需供应;丘聚、高凤、罗祥协助批红,筛选奏章,凡涉及火器、边军的,需先报我过目。咱们兄弟同心,才能长久立足。”
七人齐声应和,茶杯碰撞声清脆悦耳,庭院内的石榴花在风中摇曳,却掩不住这股重新凝聚的阉党势力,正悄然向朝堂渗透,与新晋的 “定远伯” 形成无形的对峙。
申时的镇国公府正厅,张灯结彩。老夫人坐在主位,看着身着伯爵官服的陆砚昭,眼中满是欣慰与疼爱:“昭儿,封了伯,又掌兵部与虎豹营,陛下对你的信任,真是没得说。快尝尝你最爱吃的酱肘子,补补身子。”
陆砚昭接过碗筷,笑着道:“母亲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比军营的饭菜香多了。这伯爵之位,臣实在受之有愧,都是将士们奋勇作战、工匠们精心造铳的功劳。”
陆崇渊坐在一旁,递上一杯热茶:“陛下封你为定远伯,既是信任,也是考验。刘瑾升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八虎七人聚首,已开始掌控批红、东厂、御马监,恐会借军需、侦缉之名干预军政,你需多加防备。尤其是虎豹营的火器研发,绝不能让他们插手。”
陆明瑶端着水果走进来,补充道:“兄长,宫里近日都在传,刘瑾复起后行事愈发低调,却暗中拉拢了不少后宫太监,连太后身边的宫女都对他毕恭毕敬。他还特意让人给镇国公府送了些御花园的新采荷花,说是‘恭贺定远伯荣升’,摆明了是想试探你的态度。”
陆砚昭放下碗筷,神色凝重:“我已知晓。明日我便去虎豹营交接,同时会与沈知薇商议,加强火器工坊的安保,所有涉及火器的奏章、军需申请,需经兵部、虎豹营、锦衣卫三重核验,方可提交陛下。至于刘瑾的试探,我只需按规矩应对,不卑不亢即可。”
正厅内的气氛虽温馨,却透着一丝无形的压力 —— 新晋的定远伯与复起的阉党领袖,注定会在朝堂掀起新的波澜。
当日夜间,虎豹营兵工厂,灯火通明。营内操场上,一万名虎豹营将士列成整齐方阵,按编制分为五支作战分队与一支工坊队伍,甲胄与火器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 这是陆砚昭升任定远伯、兼领虎豹营指挥使后,首次主持营内人事与防务交接。
陆砚昭身着伯爵官服,站在观礼台上,手持花名册,高声宣读任命:“虎豹营总兵力一万,现明确编制与任命 —— 夜枭分队一千五百人,专精夜袭与斥候,任命秦安为队长,升任虎豹营副指挥使;苍狼分队一千人,专精骑兵突袭,任命魏无羡为队长,升任虎豹营副指挥使;猎鹰分队八百人,专精远程狙击与侦察,任命李颖为队长,升任虎豹营副指挥使;猛虎分队两千二百人,专精阵地防御与攻坚,任命陈猛为队长,升任虎豹营副指挥使;雄狮分队四千人,为营内主力机动部队,任命林峰为队长,升任虎豹营副指挥使;工坊五百人,统筹火器研发与量产,赵小匠任工坊总领,全权负责所有工坊事务,享副指挥使待遇!”
五名队长与赵小匠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接过任命状,齐声喊道:“末将 \/ 奴才谢定远伯信任!定不负使命!”
将士们发出阵阵欢呼,声震营空。陆砚昭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秦安、魏无羡、陈猛、林峰四位副指挥使,需各司其职,明日起组织各分队进行‘连发火铳适应性训练’;李颖副指挥使率猎鹰分队,加强营区及工坊外围警戒,配合锦衣卫暗卫防范情报泄露;赵小匠总领需加快连发火铳优化,确保下月量产!”
“遵命!” 众人齐声应和。
随后,陆砚昭与赵小匠来到试射场,看着工匠们测试最新研发的 “连发火铳” 样品 —— 这支铳可连续发射三枚弹丸,射程虽比单发铳稍近(约八十步),却能在近战中形成密集火力。“赵总领,这连发火铳的弹仓设计还需优化,” 陆砚昭指着铳身,“若能将装弹时间缩短至十息以内,近战优势会更明显。”
赵小匠点头,递上设计图纸:“定远伯放心!奴才已让工匠们尝试‘旋转弹仓’设计,预计三日内能出改进样品。工坊现有五十名核心工匠专精火器研发,四百五十人负责量产,按目前进度,下月可交付首批五百支连发火铳,优先装备夜枭与猛虎分队。”
陆砚昭满意地点头,对身边的秦安道:“秦副指挥使,你率夜枭分队先熟悉连发火铳性能,制定夜战训练方案,月底前需完成与猎鹰分队的‘远程狙击 + 夜袭’协同演练。”
秦安躬身应道:“末将领命!夜枭分队已做好准备,明日即可开始适应性训练。”
沈知薇这时走进来,递上一份密报:“定远伯,八虎聚首后,张永已命东厂暗卫在工坊外围的茶馆、客栈安插眼线,似在打探连发火铳的研发进度。我已安排锦衣卫暗卫与李颖副指挥使的猎鹰分队对接,形成‘明哨 + 暗探’的双层警戒网。”
陆砚昭眉头微蹙:“传令李颖,若东厂暗卫只是监视,不必惊动;若敢试图收买工匠、偷取图纸,立刻拿下交锦衣卫审讯!另外,赵总领需严格管控研发图纸,除核心工匠外,任何人不得接触,所有零件生产实行‘分段负责制’,防止完整工艺泄露。”
“奴才明白!” 赵小匠连忙应道,心中暗自敬佩陆砚昭的周密。
试射场的铳声再次响起,连发火铳的密集弹雨穿透铁甲靶,在暮色中留下一道道火光 —— 这既是军事革新的新突破,也是这位定远伯整合虎豹营力量、守护大明强军梦的坚定誓言。
戌时的锦衣卫密探房,灯火通明。沈知薇与王勇看着东厂暗卫的活动地图,上面标注着张永派人监视的地点 —— 虎豹营、水师大营、兵部粮仓、三镇贸易口岸,皆是军事与经济要害之地。
“八虎刚聚首便迫不及待地扩张势力,显然是想与定远伯分庭抗礼,” 王勇攥紧拳头,“若让他们掌控京营粮草与东厂侦缉,日后定会借‘核查’之名刁难虎豹营,阻碍火器革新。”
沈知薇摇头,语气冷静:“陛下的心思很清楚 —— 让陆砚昭掌军权、火器,让阉党掌批红、侦缉,让咱们掌锦衣卫,形成‘三足鼎立’的制衡局面。咱们只需盯紧东厂,收集他们越界的证据,若他们敢干预火器、边军事务,便呈给陛下,不必主动出击。”
她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派人密切关注马永成的动向,若刘瑾试图向陛下进言召回他,需提前禀报 —— 八虎若全员聚首,势力定会大增,需提前防备。”
密探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凝重的神情 —— 一场无声的权力博弈,已在京城悄然展开,而火器革新与边疆安稳,便是这场博弈中最关键的 “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