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外百里平原已染透苍黄,唯有泗水河仍泛着粼粼冷光,像一柄横亘在秦、夏两军之间的寒刃。龙夏国三十万大军连营二十里,黑色玄甲在朝阳下泛着铁色冷光,营门处“杨”字大旗与“李”字帅旗并立,
旗下李玄一身银甲,腰悬七星剑,正听苏衍展开羊皮地图——这已是龙夏军第四次叩击广陵郡的门户,
前三次或因泗水水涨难渡,或因秦军坚壁清野,皆折戟而归,此次他亲率三十二万大军,更携九万八千大雪龙骑,志在一举破城。
“元帅,前三次攻城,秦军皆凭泗水河堤筑垒,以弩箭阻我军渡河,此次若仍强攻,恐重蹈覆辙。”苏衍指尖点在地图上“泗水口”三字,语气凝重,
“王翦老谋深算,蒙骜、蒙武皆是沙场宿将,更有赢疾善守,其二十八万大军虽少于我,却占尽地利。”
一旁洪承畴抚须颔首,补充道:“且探马来报,秦军近日增修了三重拒马,堤岸后埋设了尖桩,更将泗水河上游水闸微开,河水虽未暴涨,却足以让我军渡船难行。若要破局,需先破其水上屏障,再阻其弩箭压制。”
李玄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最后落在高仙芝身上。那大雪龙骑先锋大将一身玄黑兽面甲,手按腰间弯刀,声如洪钟:“末将愿率三万大雪龙骑为先锋,从泗水口东侧浅滩涉水,直捣秦军堤岸工事!我大雪龙骑皆配防滑马蹄铁,纵使河水刺骨,亦能列阵冲锋!”
“不可。”萧鉴才突然开口,这位副帅素来谨慎,“秦军必在浅滩设伏,任鄙、乌获、孟贲三人力能扛鼎,若率死士守滩,龙骑虽锐,亦难突进。不如先遣将搦战,挫其锐气,再寻机破垒。”
李玄沉吟片刻,终是颔首:“就依副帅之言。传令下去,全军列阵泗水西岸,先遣将挑战,若秦军不应,再以投石机轰击其堤岸工事!”
军令传下,龙夏军大营顿时鼓声如雷,三万刀盾手率先列阵,盾面朝外组成盾墙,其后是两万长枪手,枪尖斜指天际,再往后便是九万八千大雪龙骑——玄甲黑马,骑士皆披双层甲,手中马槊长达丈二,队列严整如刀切,仅马蹄踏地的声响,便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而泗水东岸,秦军早已列阵以待。王翦身披紫袍金铠,立于帅车之上,身后蒙骜、蒙武、赢疾三将按剑而立,二十八万大军分作五阵:前阵是五万弩手,箭壶中插满带倒钩的破甲箭,弩机已扳至满弦;中阵是十万长枪步兵,
与刀盾手交错排列,形成密集阵形;后阵则是三万骑兵,由周仓、廖化统领,随时准备支援两翼;最西侧是东皇太一与钟山(祖龙),前者手持东皇剑,跨坐东皇马,剑穗在风里猎猎作响,后者则披坚甲,手提长戈,
目光如炬;东侧则是单雄信、胡韩等人,胡韩的八宝如意驹不安地刨着蹄子,龙虎紫金槊在阳光下泛着紫金光泽。
“龙夏军列阵挑战了。”蒙武目视西岸,沉声说道,“前三次皆是我军坚守不出,此次若再避战,恐损士气。”
王翦捋了捋白须,目光扫过阵前诸将:“谁愿先出阵,挫其先锋锐气?”
话音未落,一道粗犷的嗓音便响了起来:“末将愿往!”
众人看去,正是任鄙。这员大将身高八尺,膀阔腰圆,手提一柄镔铁大斧,跨坐一匹黄骠马,拍马便出了阵门,直奔泗水浅滩——此处河水仅及马腹,恰是单挑的绝佳之地。
西岸的李玄见秦军有人出阵,当即对邓遐道:“邓将军,你先去会会他,切记不可恋战。”
邓遐应声而出,他身披朱红鳞甲,手提三尖两刃刀,跨坐踏浪驹,那马极善涉水,四蹄踏入泗水,竟未溅起多少水花。两人在浅滩中央相遇,任鄙大喝一声:“秦将任鄙在此!龙夏小儿,敢与我一战否?”
邓遐冷笑一声,三尖两刃刀直刺而出:“我乃龙夏邓遐!看刀!”
刀锋带着破风之声,直取人鄙心口。任鄙不闪不避,镔铁大斧横劈而出,“当”的一声巨响,刀斧相撞,火星四溅。邓遐只觉手臂发麻,踏浪驹竟被震得后退半步——任鄙天生神力,这一斧足有千斤之力。他不敢硬接,当即催马绕到任鄙左侧,三尖两刃刀斜削而出,目标是任鄙的马腿。
任鄙见状,大斧竖劈而下,“铛”的一声再次挡住刀锋,随即左腿在马镫上一磕,黄骠马猛地向前一冲,大斧直劈邓遐肩头。邓遐急忙侧身,刀锋擦着他的鳞甲划过,带起一串火花。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二十回合,邓遐虽武艺精湛,却始终敌不过任鄙的蛮力,渐落下风。
西岸的李玄见势不妙,正要传令鸣金,却听高仙芝大喝:“邓将军莫慌,某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