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望着倭军退去的方向,袖中密报上“杨滔使者已抵平壤”的字迹仍在灼人。他转身望向傅友德,玄甲军的黑色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傅爱卿,毛连残军必退往百济城,你率五万玄甲军追击,务必要在其登船前将其全歼!”
傅友德按剑领命,铁甲鳞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陛下放心,末将定教那毛连葬身在百济废墟!”他忽然转头看向李峰,“李将军,你率苍头军为先锋,务必在申时前拿下百济西门!”
李峰握拳捶胸,苍天青龙戟挑起倭军残旗:“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拿不下百济城,甘受军法!”
与此同时,百济旧城外,毛连勒住伤马,望着眼前断壁残垣。三年前高句丽屠城时的惨状仍历历在目,白骨堆成的城墙下,野草正从死人指缝中钻出。
“元帅,高句丽追兵已过虎牙滩!”张辅指着后方腾起的烟尘,声音里带着血丝,“百济城无险可守,不如焚毁城池,退往对马岛!”
毛连盯着城中焦黑的佛塔,忽然想起童年在百济王宫听经的时光。他猛地扯下破损的帅旗,掷在地上:“烧城?不!我们要让高句丽人知道,百济虽灭,百济的狼还活着!”他转身望向浑身血污的兵士,“传我令:入城据守,拆屋为垒,掘地为壕!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要拖到高句丽人血流成河!”
正午时分,傅友德的先头部队抵达百济城外。李峰望着城头遍插的倭国旗帜,嘴角扯出冷笑:“毛连果然困兽犹斗。传我令:用投石机轰塌西城墙!”
五十架投石机同时轰鸣,拳头大的石块如暴雨般砸向城墙。毛连躲在断墙后,看着身边兵士被碎石击中,脑浆溅在自己脸上。他抹了把脸,抓起一具弩弓,对准城下高句丽偏将便是一箭——弩箭穿透对方咽喉,惨叫声中,城头倭军发出震天怒吼。
“元帅,张辅将军在北门重伤!”亲卫浑身是血地扑来,“高句丽军的冲车快撞开城门了!”
毛连咬碎一枚止血丸,提刀冲向北门。却见张辅靠在断墙上,胸前铠甲被砍出三道深痕,手中画戟却仍死死钉在一名高句丽兵士咽喉。他跪在张辅身边,老将咳出血沫:“毛元帅……别管我……快走……”
“闭嘴!”毛连撕开自己的战袍,为张辅包扎伤口,“当年你随朱迪皇帝战斗,什么阵仗没见过?给我活着回倭国!”他忽然听见西门方向传来巨响,转头望去,只见李峰的苍天青龙戟已挑飞城头守军,高句丽军旗子插上了断墙。
“杀!”傅友德的玄甲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马刀劈开藤甲的脆响此起彼伏。毛连看着身边兵士一个个倒下,忽然抓起火把,掷向身旁的火药堆——轰然巨响中,百济城仅剩的半座佛塔轰然倒塌,砖石如雨般砸向高句丽军。
“毛连!”李峰在烟尘中怒吼,却见一道黑影从火海中跃出,斩马刀带着火星劈来。两人兵器相撞,溅起的火花引燃了地上的枯草,火势瞬间蔓延。
“高句丽人!”毛连的眼睛在火光中通红如血,“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忽然转身,冲向城边的 (投石机),亲手将最后一枚火油罐装入弹巢。傅友德瞳孔骤缩,急喊“阻止他”时,火油罐已划破天空,在高句丽中军大帐炸开。
浓烟中,毛连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张辅不知何时爬了过来,用最后力气将他推向海边:“快走!水师……还有船!”
当傅友德在海边找到毛连时,只剩一片狼藉的船骸。一名伤兵趴在礁石上,奄奄一息地说:“毛元帅……跳海了……”
傅友德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拾起岸边半块百济王玺,忽然长叹一声。身后李峰递来战报:“我军伤亡八千,百济城已破。”
“烧了吧。”傅友德将王玺扔进海里,“让百济的火,永远烧在高句丽和倭国人心头。”
暮色中,百济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李世民站在平壤城头,看着北方天际的浓烟,手中把玩着杨滔使者送来的玉珏——那是长安皇宫的信物。徐茂公侍立一旁,羽扇轻摇:“陛下,傅友德元帅请示,是否追击倭国本土?”
“不。”李世民将玉珏收入袖中,嘴角勾起莫测的笑,“让毛连回去告诉朱瞻基:朕的刀,暂时借给他用用。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场。”
海风裹着灰烬吹来,平壤城楼上的“李”字大旗猎猎作响。远处百济的火光中,一只海鸥振翅掠过,爪子上还沾着半片烧焦的倭国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