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间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宿舍门前停下,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男子迅速闪身而入。
“那间宿舍住的是谁?”毛玠在接到回报后,立刻询问。
手下迅速核对名册,回报的结果让毛玠倒吸一口凉气:“都尉,那间宿舍……住的是匠坊的张老匠和他的徒弟,就是……就是昨晚被发现形迹可疑的那个学徒!”
所有线索似乎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那个学徒!他就是内应?
还是他只是传递消息的环节?那个开门的张老匠,是否就是更深层的“暗桩”?
“立即包围那间宿舍!蔡都尉回来前,不许任何人进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毛玠毫不犹豫地下令。
时机稍纵即逝,必须立即行动!
很快,数十名精锐庄客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间小小的宿舍。
毛玠亲自赶到现场,他深吸一口气,示意手下准备破门。
就在这时,宿舍内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好!动手!”毛玠脸色一变,大喝一声。
“砰!”庄客们猛地撞开木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一惊:只见那名刚刚返回的信使,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倒在血泊中,已然气绝。
而那个学徒,则手持带血的匕首,面色惨白地站在一旁,浑身发抖。
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看似老实巴交的老匠人(张老匠)则瘫坐在地,满脸惊恐。
“你……你为何杀他?”毛玠厉声问道。
那学徒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突然,他举起匕首,就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拿下他!”早有准备的庄客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他手中的匕首,将其死死按住。
毛玠走上前,捡起那把匕首,又看了看死去的信使,再望向瘫坐在地的张老匠和被制服的学徒,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
这是灭口!信使可能带来了不利消息,或者身份暴露,为了防止泄密,被“自己人”果断处理了。
这个学徒,恐怕只是个被推出来执行脏活的小角色,而真正的“暗桩”,很可能就是那个看似吓傻了的张老匠!
“搜!仔细搜查这间屋子,还有他们两人的身上!”毛玠命令道。
一番仔细搜查后,结果令人震惊:在张老匠的枕头芯里,搜出了半枚造型奇特的青铜扣饰,与之前小婢女捡到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兽形图案略有差异,正好可以配对!这正是那“信物”的另一半!
此外,还在学徒的床板下发现了一些未来得及销毁的密写纸条,上面记录着堡内巡防的换班时间、粮仓位置等零星信息。
人赃并获!虽然信使死了,但最重要的“暗桩”张老匠和信物都被起获!
毛玠看着面如死灰的张老匠,冷冷道:“张师傅,没想到,在琰堡兢兢业业干了十年的老人,竟然是北边埋下的钉子!真是好深的算计!”
张老匠抬起头,脸上已无惊恐,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沙哑着嗓子道:“毛先生,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只求给个痛快。”
“痛快?”毛玠眼中寒光一闪,“你想得太简单了。
琰堡待你不薄,你却勾结外敌,欲置全堡老小于死地!你的罪孽,岂是一死能偿?带走!严加看管!待堡主发落!”
清理现场,押走人犯。毛玠站在清晨的寒风中,看着被庄客们带走的张老匠和那个学徒,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虽然拔掉了内奸,但敌人的阴谋已经部分明朗,开春之后的进攻几乎已成定局。
而且,张老匠在堡内十年,他到底泄露了多少情报?还有没有其他未被发现的暗线?
堡内的“鬼”捉住了一个,但琰堡上空笼罩的战争阴云,却愈发浓重了。
现在,必须立刻将这一切禀报蔡琰,并等待蔡谷带回的俘虏和密信,以期获得更多关于外部敌人的情报,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