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撑得住。”司徒明月收起笔，“清心藤控湿，九节玲珑竹导灵，底料配比也没错。只要最后一口气顺，血脉就不会断。”
云小糖没说话，只是把手掌贴回箱壁。里面的小爪子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司徒明月看着她背影，轻声问：“你怕它醒不过来？”
“我不怕它醒不来。”云小糖说，“我怕它醒来之后，这个世界不够它活。”
司徒明月没接话。她低头整理药篓，把剩下的雾心莲分装进小瓷瓶，又检查了一遍银针是否齐全。
外面传来一声低吼。是白焰。
她走出去看了看，回来时说：“它想活动，我让它在院子里转圈。伤口没裂，排毒顺利。”
“嗯。”云小糖点头，“让它动，别憋着。”
又过了半小时，孵化箱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内部某个机关被触发了。温度计数值瞬间下降五度，随后自动回升至设定区间。
“自动调节生效了。”司徒明月看了眼支架上的导灵纹，“恒温系统运行正常。”
云小糖伸手调整了下火晶石的位置，确保能量输出均匀。她忽然察觉箱体震动频率变了，不再是无规律的抖动，而是有节奏的撞击。
咚、咚、咚。
像心跳。
她屏住呼吸。
司徒明月也站了起来，手里攥着那支玉笔。
蛋壳中央的裂缝猛地扩大一圈，一道火线直冲箱顶，撞上九节玲珑竹搭成的穹顶后散开，化作细小的光点落下。
箱内的红光开始闪烁，一明一灭，如同呼吸。
“要破壳了。”司徒明月声音压得很低。
云小糖一把抓起镇魂露，拇指抠开瓶塞。续脉膏和焚邪香也移到手边，随时能拿。
蛋剧烈震了一下。
咔——
一道新的裂痕从顶端劈下，直达底部。紧接着，又是两道，呈十字形展开。
里面的火光越来越强，几乎照亮整个房间。
云小糖的手指收紧。
司徒明月上前半步，银针已经夹在指间。
蛋壳开始一块块剥落，像烧尽的炭皮。第一片掉下来时，砸在箱底发出脆响。
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一团小小的、燃烧的身影在光中浮现。
它抬起脑袋，睁开眼睛。
火焰般的瞳孔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云小糖脸上。
它张了张嘴。
没有声音。
但云小糖听见了。
那个声音直接出现在她脑子里。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