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带火的小爪子刚伸出来,孵化箱里的温度又往上蹿了一截。云小糖没动,手还贴在冷却开关上,眼睛盯着裂缝边缘不断跳动的红光。
她听见身后药篓落地的声音。
“我来处理外面的事。”司徒明月把银针包放回桌上,转身抓起靠墙的竹编药篓,“你别离箱。”
云小糖点了下头,耳朵重新贴到箱壁上。里面传来轻微的抓挠声,像是小兽在挣扎着往外爬。
司徒明月掀开帘子走出去,脚步很稳。外院空地上,白焰趴在地上舔前腿,动作僵硬。独角犀靠墙站着,胸口那片裂开的甲壳渗着暗色液体。
她先走到白焰旁边蹲下。虎崽子抬了抬头,眼神有点发沉。
“伤口发炎了?”她问。
白焰低哼一声,算是回应。
司徒明月伸手探向它腿上的刺伤,还没碰到皮毛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她皱眉,从药篓里抽出一片泛蓝的叶子放在鼻尖轻嗅,随即翻出三颗雾心莲种子碾碎,混着清水敷在伤口周围。
“是蚀骨蜂毒。”她说,“昨天打完没及时清毒,现在毒素往筋里钻。”
白焰抽了口气,想甩腿,被她一手按住。
“别动。”她取出一根细银针扎进膝盖上方穴位,“封脉止流,等药效下去再松。”
接着她转向独角犀。这头庞然大物喘得厉害,鼻孔喷出的气带着灼热感。
她绕到它身侧,手指轻轻碰了碰裂甲边缘。指尖沾了点渗出的液体,凑近闻了一下,又舔了下。
“内伤比外伤重。”她低声说,“冲撞时震到了心脉,淤血卡在第三肋间。”
她从药篓底层掏出一个陶罐,倒出些灰绿色粉末,加了几滴寒髓草汁调成糊状,抹在裂口四周。然后拿出一片赤鳞叶贴上去,用布条缠紧。
“明天不能剧烈活动。”她拍了下犀角,“要是敢跑,裂口会崩开。”
独角犀闷吼一声,低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她笑了笑,背起药篓往回走。路过角落的药架时停下,翻出一株陈年地黄根。刚才调配的药膏让她不放心,赤鳞叶太新,容易引发热症。
回到屋里,她把地黄根切片泡进温水,取了一滴加入独角犀的备用药膏中。又点燃灵脉试香炉,撒了点药渣进去。烟是淡青色的,没有发黑,说明毒性可控。
“还好。”她自语,“没出问题。”
她守在两头神兽旁边,每隔一刻钟测一次呼吸和脉搏。白焰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用爪子拨弄地上的草绳。独角犀卧倒在地,鼻息平稳了许多。
两小时后,她起身回屋。
云小糖还在原位,手搭在冷却装置上,眼睛闭着,像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外面搞定了。”司徒明月把药篓放下,“白焰能走,独角犀明天就能恢复巡逻。”
云小糖睁开眼:“用了什么药?”
“雾心莲压毒,寒髓草生肌,赤鳞叶护甲。”她递过一本薄册子,“这是配方记录,每味药都标了代谢时间。三天后可以做灵核扫描,看有没有残留。”
云小糖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写着“白焰·腿部刺伤”,率预估”这一栏。
她翻到第二页,是独角犀的治疗方案,连它昨夜进食量都记了下来。
“你连它晚饭吃了几块烤肉都知道?”
“它吐了一次。”司徒明月指了指门外,“我以为是排异反应,结果发现是吃太快噎住了。”
云小糖合上册子,嘴角微扬:“你这药篓,比我的储物戒还全。”
“我习惯把东西记清楚。”她坐到角落的小凳上,拿起玉笔补最后一条记录,“药不对症,死的是人不是草。”
房间里安静下来。孵化箱里的震动又开始了,比之前更频繁。蛋壳上的裂缝继续蔓延,火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云小糖伸手摸了摸箱体。温度稳定,冷却系统运转正常。
“凤凰快出来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