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格拉铁路的铁轨在烈日下泛着青灰色的光,铁轨缝隙里嵌满黑色的油污,一脚踩上去能粘住军靴鞋底。李伟的骆驼队刚走到铁路道口,就被一股刺鼻的柴油味呛得直咳嗽——三公里外的奥文本杜族村落,房屋屋顶全是用油桶切割的铁皮,几个孩子正用木棍扒拉铁轨旁的黑色泥块,试图找出能烧火的东西。“小心!”沈亦舟突然冲过去,一把将最前面的孩子拉开,他脚边的泥块下,一截锈迹斑斑的铁轨突然弹起,露出地雷的引信,“这是铁轨诡雷,一碰到震动就炸!”
“是卡隆介绍的中国朋友!”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老人从芒果树后走出,他的披风上缝着铁路道钉,手里举着卡隆的羚羊皮信,信上的奥文本杜族图腾被油污浸得发亮。老人是部落长老恩东戈,脸上刻着铁路纹路的刺青,左手握着一根用铁轨钢条磨成的拐杖:“卡隆在信里说,你们能让雷区长出绿芽。‘鬣狗’武装把本格拉铁路炸了,石油罐车翻在路基上,油污流了三十公里,连地下水都被污染了。”他指向村落边缘的洼地,几十具饿死的难民尸体被草席裹着,几只秃鹫正啄破草席,“上个月我们种的玉米全枯死了,根须泡在油里,一拔就断成黑丝。”
晓茶打开卫星地图,屏幕上的橙红色污染区像一条毒蛇,沿着铁路线蔓延到大西洋沿岸。“d浓度1800g\/L,石油烃超标42倍,土壤盐碱化率90%。”沈亦舟的水质检测笔发出尖锐警报,他挖起一块泥土,捏开后里面全是油汪汪的黑颗粒,“‘鬣狗’首领‘铁手’卡鲁故意把石油废料倒进灌溉渠,他说‘要么归顺我,要么喝油饿死’。”他的话刚落,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突然栽倒在地,母亲扑过去抱住他,孩子的嘴角流着黑色的涎水:“他只是喝了口渠里的水,就成这样了,求你们救救他!”
周小雨趴在铁轨旁架起直播架,镜头刚对准油污凝结的路基,弹幕瞬间炸开。“油污处理专家阿沧”的蓝色认证置顶:“我捐30吨‘除油春芽’茶籽、20套油污降解设备!从罗安达走联合国人道通道,先空运到万博,再转卡车绕‘鬣狗’关卡,15天到!这种茶籽的根系能分泌乳化酶,把石油烃分解成可吸收养分!”“农业专家阿稷”紧随其后,头像挂着“中国农科院”标识:“我培育的‘耐盐春芽’能在盐碱地扎根,搭配本格拉的剑麻套种,既能固沙又能当饲料!12车有机肥和育苗盘从卢萨卡出发,过6个武装检查站,10天必到!”“急救专家阿焰”甩来物资清单:“50万支止泻药、20万套烧伤膏,走红十字会运输线,避开卡鲁的走私通道,13天到本格拉!”
阿凯蹲在生锈的铁路枕木上记录,笔尖在油迹斑斑的笔记本上打滑:“恩东戈长老说,‘鬣狗’把地雷做成道钉的样子,混在铁路残骸里,上个月有三个村民捡道钉修房子,全被炸没了。”他指向村落口,几个孩子正围着一颗生锈的“道钉”玩耍,周小雨尖叫着冲过去,用树枝一挑,“道钉”瞬间露出引线,沈亦舟一把将孩子们扑倒,“轰隆”一声,铁轨被掀得老高,油污溅了众人一身。“这是定向雷!”沈亦舟抹掉脸上的油污,声音发颤,“专门对着人群爆炸,杀伤力比跳雷还大!”
“先建临时除油带和净水站!”李伟扯开骆驼背上的物资袋,里面是阿沧寄来的应急除油剂和湘西“除油春芽”茶籽——这种茶籽发芽后,叶片会吸附空气中的油污颗粒,根系能深入土壤分解石油。“沈亦舟,你带恩东戈教村民用除油剂,按阿沧的方法稀释,比例错了会烧苗;周小雨,直播教大家做‘剑麻纤维烤罗非鱼茶包’,用本格拉的物产活命;我带阿凯勘察铁路沿线,阿稷说剑麻生长的地方没有地雷,跟着它找安全路线。”
沈亦舟刚教会村民调配除油剂,村落外就传来卡车碾压铁轨的震响。“‘鬣狗’的主力来了!”恩东戈的孙子卡玛举着望远镜嘶吼,四十多辆皮卡车在烟尘中疾驰,车斗里架着火箭筒,护栏上竟挂着奥文本杜族村民的头颅。“铁手”卡鲁探出身子,金属义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用生硬的葡萄牙语咆哮:“中国人滚出本格拉!再种茶苗,就把你们和铁轨一起炸成碎片!”话音未落,他突然拽过个女人,铁钩死死抵住她的喉咙——那是恩东戈的女儿玛莎,藏在衣襟里的茶籽正硌着胸口。
周小雨立刻将镜头对准冲来的车队,弹幕里“火箭”礼物刷屏。阿锐的连麦画面弹出,背景是闪烁的代码:“我黑进了‘鬣狗’的通讯频道,他们的石油仓库在铁路旁的废弃车站里,只有10个人看守!中国维和部队的装甲连离你们12公里,40分钟到!”他圈出地图绿点,“阿沧联系的隆达族部落,带1000个勇士绕到仓库后方的芦苇荡,就等卡鲁回援!”
“除油春芽要按半米间距播种,叶片碰到油污会变深绿色,这是最直观的除油标记!”阿沧的视频连线切入,他手里举着培育皿,里面的茶苗正从嫩绿变成墨绿,“茶苗长到20厘米高就能形成防护带,石油烃会被根系分解成碳水化合物,刚好当肥料!我带的除油设备有自动报警功能,碰到地雷会响,操作时别碰红色按钮!”
李伟带着阿凯在铁路旁的剑麻丛里穿梭,剑麻的叶片上沾着黑色油污,一摸全是黏腻的触感。“跟着剑麻走,它的根系怕金属,碰到地雷会枯萎。”李伟的军靴踩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声响,突然脚下一陷,他抓住旁边的剑麻丛,低头一看,铁轨下的泥土里露出半截人的手臂,手腕上戴着奥文本杜族的贝壳手链。阿凯突然蹲下身哭了,他从手臂上取下贝壳,和自己钱包里妹妹的贝壳一模一样:“我妹妹要是还在,也会像卡玛一样,盼着有人带她走出苦难。”
周小雨的镜头刚好对准那枚贝壳,弹幕瞬间安静。“老茶客”团长的留言置顶:“李老师稳住!我联系了安哥拉的中资石油公司,派20辆清障车、100吨水泥过来,帮着修铁路、建防油堤,10天到!”阿稷跟着发图:“我的耐盐茶苗已经到万博了,被‘鬣狗’扣在关卡,我联系了当地的传教士,用救济粮换通关,明天一早准到!”
“鬣狗”的皮卡车刚冲到村落边缘,就被突然升起的土堤挡住——那是沈亦舟带着村民用沙袋和剑麻根堆起的防御工事,上面泼了稀释的除油剂,“鬣狗”的车轮一沾就打滑,车全陷在油污里。恩东戈举着卡隆的羚羊皮信嘶吼:“这些是金沙萨来的朋友,你们敢动他们,就尝尝奥文本杜族的毒箭!”他身后的勇士举起弓箭,箭头上涂着剑麻汁提炼的毒素。
“铁手”卡鲁的铁钩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突然从车斗里拖出个女人,用铁钩抵住她的喉咙——那是恩东戈的女儿玛莎,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布,眼泪混着油污往下流。“把茶籽和除油设备交出来!不然我撕烂她的喉咙!”卡鲁的铁钩划破玛莎的脖子,鲜血渗出来,玛莎突然用力咬向卡鲁的手臂,趁着他吃痛的瞬间,滚进旁边的剑麻丛。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直升机轰鸣声,中国维和部队的直升机低空掠过,探照灯照亮整个村落。“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飞行员的喊话震得剑麻叶发抖,装甲车从铁路旁冲出来,机枪对准“鬣狗”车队。卡鲁骂了句脏话,调转车头往石油仓库逃,车轮碾过刚播种的茶苗地,深绿色的茶苗被压得稀烂,卡玛哭着扑过去扶,却发现茶苗根部的泥土里,一枚地雷的引线正露在外面。
“别碰!”阿沧的声音从直播里传来,连麦画面带着设备操作图,“这种绊发雷只要拉动引线就炸,你慢慢后退,右脚先抬,幅度别超过5厘米!”卡玛按指示退到安全地带,地雷“轰”地炸了,油污和泥土溅了他一身。弹幕瞬间刷满“阿沧牛逼”,“老茶客”团长刷了个火箭:“阿沧老师开网课吧,我第一个报名学除油,以后跟着春芽计划当志愿者!”
李伟带着阿凯绕到石油仓库后方的芦苇荡,隆达族勇士已设好埋伏。“仓库里有石油储罐,不能用炸药。”李伟掏出阿沧的除油菌剂,“把菌剂倒进储罐通风口,会分解石油分子,让石油变成不能燃烧的凝胶。”隆达族勇士举着砍刀冲进仓库,“鬣狗”武装分子正忙着装石油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卡鲁刚要引爆手里的炸药包,就被恩东戈一拐杖砸在头上,昏死在地。
村民们爆发出震耳欢呼,玛莎扑进恩东戈怀里,手臂的弹片伤口渗着血,却死死攥着沾血的茶籽:“卡鲁没搜到这些希望!”恩东戈抚摸着女儿的头,突然将铁轨钢条拐杖重重戳在铁轨上,掌心按在刚冒芽的茶苗上,对着李伟深深鞠躬:“我曾以为本格拉的铁轨只长铁锈不长草,是你们让我看见,希望比钢铁更坚韧。”
村落泥地里,孩子们跟着沈亦舟操作除油设备,莉娜举着喷雾器对着油污喷洒,身旁的茶苗突然从墨绿蜕成翠绿。“油污被吃掉了!”女孩的尖叫引来众人,沈亦舟用试纸检测土壤——石油烃含量从“5000g\/kg”骤降至“800g\/kg”。“这片地埋着上个月去世的老农夫,”恩东戈望着茶苗叹气,“他种的玉米全被油污毒死,自己喝了污染水断气时,手里还攥着半袋玉米种。”
“今晚开河鲜宴,教做‘剑麻纤维烤罗非鱼茶包’!”李伟从水洼捞起几条罗非鱼,鱼身沾着的淡色油污,正是吸附水体污染物的痕迹。他掂了掂手里的箭根薯粉,“本格拉的剑麻纤维坚韧,烤时能锁汁去油腥,配春芽茶籽粉刚好中和异味,这是‘油污邪修法’。一会儿我包茶包,沈亦舟补安全要点——鱼必须用除油剂稀释液泡两小时,把体内毒素吐干净,这是保命规矩。”
沈亦舟点头去处理鱼,回来时手里拎着串晒干的剑麻叶:“恩东戈说这叶子煮软了能当菜,富含植物蛋白,和鱼一起烤能去腥味。”他指着鱼的内脏,“鱼的内脏一定要全扔掉,石油毒素全积在里面,还有鱼鳃要剪干净,冲五遍以上,不然吃了会得肝癌,这步省了就是玩命!”
阿沧凑过来看煎鱼的铁锅,突然眼睛一亮:“我带的除油设备里有食品级除垢剂,主要成分是柠檬酸,少量抹在锅底,既能去锈又能让鱼不粘锅!”他掏出小瓶子,“难民营的锅全是油污锈迹,煮东西容易重金属超标,这是专门准备的‘安全神器’。”
周小雨把直播架在篝火旁,镜头里李伟用剑麻纤维裹着罗非鱼,动作麻利得像在表演。“家人们看仔细了!李老师的邪修菜本格拉限定版,吃了能抗油抗雷抗污染!沈老师负责安全兜底,阿沧老师当技术顾问,专业团队配置,保证好吃又不送命,连油污都得绕着走!”
“周小雨别吹破天了!”阿梅的视频连线弹出,背景是她的厨房,锅里煮着金黄色的粥,“我的‘春芽玉米粥’才是王道!加了本格拉的剑麻粉和纳米比亚的椰枣碎,香得能把隔壁的疣猪引来,比李伟的烤鱼更适合老人和孩子!”她举着砂锅,“上次金沙萨的木薯粥你们催更,这次的玉米版加了花生酱,营养更丰富,恩东戈长老你说是不是?”
恩东戈刚要接话,铁路隧道口突然窜出黑烟:“是‘鬣狗’的残余!”十几辆破旧皮卡车冲出来,车斗里的人举着燃烧瓶,汽油桶上全是锈洞——为首的伊拉是卡鲁的副手,脸上刀疤像裂开的铁轨,他挥着冲锋枪嘶吼:“交出卡鲁!不然烧光茶苗,把孩子扔进油污渠!”阿锐的实时监控同步到直播,红圈标注出车队:“他们补给线被断,只剩两桶汽油,撑不了多久!”
“别慌!”阿锐的声音从直播里传来,屏幕是实时监控,“我黑进了他们的通讯系统,补给线被隆达族勇士切断,只剩最后两桶汽油!中国维和部队的工兵连已经架好浮桥,15分钟到铁路对岸!”他圈出红点,“阿稷联系的联合国粮农组织,带着种子和农具从本格拉港出发,马上就到!”
果然,皮卡车刚开到铁路道口,就被隆达族勇士包围了。隆达族长老举着长矛嘶吼:“你们为了石油,害死多少无辜人!今天血债血偿!”勇士们举起弓箭,箭雨射向皮卡车,车窗全被射穿。
“疤脸”伊拉气得大叫,点燃燃烧瓶往村落扔,沈亦舟眼疾手快,用铁锅挡住,火焰“腾”地窜起,把铁锅烧得通红。这时维和部队装甲车冲过铁路,机枪对准车队,士兵喊:“放下武器!缴械不杀!”伊拉的手下瞬间溃散,不少人扔下武器投降——他们大多是被强征的农民,早就不想卖命了。
伊拉见势不妙,骑着摩托车往隧道逃,却被莉娜用剑麻绳绊倒,摔在一枚地雷旁。“别动!”阿沧的声音从直播里传来,“你的左手离地雷只有8厘米,再动就炸了!”伊拉吓得浑身发抖,被维和士兵铐上手铐时,裤腿都湿了。
村民们欢呼着跳起来,恩东戈激动地抓住李伟的胳膊,他的拐杖都握变形了:“我们赢了!伊拉被抓了,本格拉的神灵显灵了!”莉娜从李伟身后探出头,举起翠绿的茶苗:“妈妈,你看到了吗?坏人被抓了,茶苗把油污吃干净了,我们有干净水喝了!”她的妈妈就是被油污毒死的,尸体至今没找到。
“罗非鱼烤好了!”李伟掀开铁板,鱼肉雪白鲜嫩,剑麻的清香混合着茶籽的甜味,飘满整个村落。“沈亦舟,把阿梅的春芽玉米粥倒进大盆,撒点剑麻叶,做成粥泡烤鱼,分给老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