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河的浊浪拍打着布满弹孔的河岸，水面上漂浮着锈蚀的地雷外壳，像一群潜伏的铁鳄鱼。李伟的骆驼队刚踏上金沙萨的红土地，就被刺鼻的火药味呛得皱眉——三公里外的难民营地，几个孩子正用树枝拨弄地上的金属物体，沈亦舟突然嘶吼着冲过去，一把将孩子扑倒在泥地里，下一秒“咔嗒”一声，那枚反步兵地雷的引信弹起，在半空炸出一团黑烟。
“是马鲁介绍的中国朋友！”一个扛着锈迹斑斑的猎枪的男人从芦苇丛里钻出来，他的左袖管空荡荡的，断臂处缠着浸血的麻布，手里举着马鲁的鳄鱼皮信，信上的鳄鱼图腾被战火熏得发黑。男人身后跟着刚果族长老卡隆，老人的脸上刻满刀疤，右眼蒙着牛皮眼罩，手里的权杖顶端嵌着颗子弹壳：“马鲁在信里说，你们能让沙漠长出绿芽，也能在雷区开出活路？‘弯刀’武装在刚果河沿岸埋了三万多颗地雷，把我们的取水点全封死了，上周有七个妇女去河边打水，全踩中地雷没回来，尸体到现在还泡在河里。”他指向河中央，几具浮肿的尸体被水草缠住，一只秃鹫正啄食着腐烂的手臂。
晓茶刚打开卫星地图，屏幕上的红点就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那是阿锐提前标注的地雷区范围，从刚果河主河道一直延伸到难民营后方的树林，像一张黑色的网。“d浓度980g\/L，重金属铬超标35倍，还有未爆炸的化学炮弹泄漏物。”沈亦舟的水质检测笔又开始报警，他蹲下身摸了摸岸边的泥土，指尖沾着一层黏腻的黑褐色物质，“‘弯刀’武装上个月把联合国的化学武器仓库炸了，废料全流进刚果河，现在连河边的草都长不出根，一拔就断。”他的话刚说完，难民营里就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母亲抱着发烧的女儿跪在地上磕头，孩子的皮肤布满红疹，嘴角流着带血的涎水：“她只是喝了一口河沟里的水，就成这样了，求你们救救她！”
周小雨趴在泥地里架起直播架，镜头刚对准河面上的地雷外壳，弹幕就瞬间沸腾。“排雷专家阿爆”的蓝色认证立刻置顶：“我捐20套探雷设备、500公斤‘排雷春芽’茶籽！从内罗毕走联合国人道运输线，先空运到坎帕拉，再转卡车经乌干达边境过来，12天到！这种茶籽的根系能感知地雷金属外壳，接触到就会变色，比探雷器还灵敏！”紧接着“生态学家阿芷”冒泡，头像挂着“中科院植物所”标识：“我研究刚果河流域植被三年，‘弯刀’的化学废料主要是芥子气衍生物，我设计了‘茶苗净化阵’，用春芽茶苗和当地的箭根薯套种，能吸附土壤里的毒素！15车防渗膜和解毒菌剂已经从卢本巴希出发，要过五个武装关卡，8天能到！”“急救专家阿珩”甩来急救包照片：“我备了30万支抗生素、10万套止血棉，走红十字会绿色通道，路上要避开‘弯刀’的检查站，10天必到金沙萨！”
阿凯蹲在旁边记录物资清单，笔尖在湿滑的笔记本上打滑：“卡隆长老说，‘弯刀’的首领‘独眼’穆萨是个疯子，他把地雷做成玩具的样子，涂成彩色放在河边，专门骗孩子去捡。”他指向难民营的帐篷，几个孩子正围着一颗涂成红色的金属球玩耍，吓得周小雨尖叫着冲过去，一把将金属球踢进河里，“轰隆”一声，河面炸开两米高的水花，泥水溅了孩子们一身。“这是跳雷！”沈亦舟抹了把脸上的泥，声音都在发抖，“只要被碰到就会跳起来炸腰，专门杀伤儿童和妇女！”
“先建临时排雷带和净水站！”李伟扯开骆驼背上的物资袋，里面是阿爆寄来的应急探雷针和湘西的“排雷春芽”茶籽——这种茶籽的根系能分泌特殊物质，接触到金属就会从嫩绿色变成紫红色，比传统探雷器的误报率低60%。“沈亦舟，你带卡隆教村民用探雷针，按阿爆的图纸操作，探雷针要斜着插，角度不能超过30度，不然会引爆压发雷；周小雨，直播教大家做‘木薯粉煎鲈鱼茶包’，用刚果河的物产活命；我带阿凯去勘察地雷区边缘，阿芷说箭根薯生长的地方不会有地雷，我们跟着它找安全路线。”
沈亦舟刚教会村民使用探雷针，就听见难民营方向传来爆炸声。“‘弯刀’的人来了！”卡隆的孙子莫卡举着望远镜大喊，远处的土路上，五十多辆皮卡车正朝着难民营冲来，车斗里的人举着火箭筒和机枪，车身上挂着刚果族难民的头颅，“独眼”穆萨探出身子，他的右眼戴着金色的假眼，用生硬的汉语喊：“中国人滚出金沙萨！再敢管闲事，就把你们的骨头埋进雷区！”
周小雨立刻将镜头对准冲来的车队，弹幕里的“火箭”礼物瞬间刷屏。“阿锐”的连麦画面弹了出来，背景是闪烁的代码：“我黑进了‘弯刀’的通讯频道，他们的弹药库在刚果河上游的废弃工厂里，只有8个人看守！中国维和部队的工兵连离你们只有8公里，30分钟就能到！”他圈出地图上的绿点，“阿芷联系的洛族部落，已经带800个勇士绕到工厂后方的沼泽地了，就等穆萨回援！”
“排雷春芽茶籽要按一米间距播种，根系碰到地雷就会变色，这是最安全的标记！”阿爆的视频连线突然切入，他手里举着培育皿，里面的茶苗正从嫩绿色变成紫红色，“茶苗长到十厘米高就能形成防护带，地雷的冲击波穿不透根系网络！我带的探雷设备里有金属探测器，碰到地雷会自动报警，操作时一定要戴绝缘手套，不然会触电！”
李伟带着阿凯在树林里穿梭，箭根薯的藤蔓在地上爬得密密麻麻，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跟着箭根薯走，它的根系怕金属，碰到地雷就会枯萎。”李伟的军靴踩在腐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突然脚下一软，他赶紧抓住旁边的树干，低头一看，一截人的小腿骨从腐叶里露出来，骨头上还套着孩子的塑料凉鞋。阿凯突然蹲下身哭了，他从骨头上取下一只红色的发夹，那和他妹妹的发夹一模一样：“我妹妹要是还在，也该这么大了，她最喜欢这种红色的发夹。”
周小雨的镜头刚好对准那只发夹，弹幕里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老茶客”团长的留言跳了出来：“李老师稳住！我联系了刚果金的中资矿业公司，他们派了20辆排雷车过来，还带了50吨水泥，能帮着建防波堤挡化学废料！”“阿芷”跟着发了张植物分布图：“我的解毒菌剂已经到金沙萨郊区了，被‘弯刀’的关卡扣了，我联系了当地的神父，他会用教堂的车辆护送过来，明天一早肯定到！”
“弯刀”的皮卡车刚冲到难民营边缘，就被突然升起的土坡挡住——那是沈亦舟带着村民用沙袋堆起的防御工事，上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刺，竹尖上涂着箭根薯的毒液。卡隆举着马鲁的鳄鱼皮信嘶吼：“这些是朱巴来的朋友，你们敢动他们，就尝尝刚果族的毒箭！”他身后的勇士举起弓箭，箭头上缠着黑色的布条，那是浸泡过见血封喉树汁液的标志。
“独眼”穆萨的金色假眼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突然从车斗里拖出个女人，用枪口顶着她的太阳穴——那是卡隆的女儿阿米娜，她的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布，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流。“把茶籽和探雷设备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打死她！”穆萨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阿米娜突然用力挣扎，一口咬在穆萨的手腕上，趁着他吃痛的瞬间，纵身跳进旁边的泥坑。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国维和部队的直升机低空掠过，机腹下的探照灯照亮了整个难民营。“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飞行员的喊话声震得树叶发抖，维和部队的装甲车从树林里冲出来，机枪对准“弯刀”的车队。穆萨骂了句脏话，调转车头就往弹药库逃，车轮碾过刚播种的茶苗地，紫红色的茶苗被压得稀烂，莫卡哭着扑过去扶，却发现茶苗根部的泥土里，一枚地雷的引信正露在外面。
“别碰！”阿爆的声音从直播里传来，他的连麦画面带着探雷设备操作图，“这种压发雷只要受力超过5公斤就会炸，你慢慢后退，左脚先抬，幅度别超过10厘米！”莫卡按照阿爆的指示，一步一步退到安全地带，刚站稳脚跟，那枚地雷就“轰”地炸了，泥土溅了他一身。弹幕里瞬间刷满“阿爆牛逼”，“老茶客”团长甚至刷了个火箭：“阿爆老师赶紧开网课，我第一个报名学排雷，以后跟着春芽计划当志愿者！”
李伟带着阿凯绕到弹药库后方的沼泽地，洛族的勇士已经在这里设好了埋伏。“穆萨的弹药库里有化学炮弹，不能用炸药炸。”李伟掏出阿芷寄来的解毒菌剂，“把菌剂倒进通风口，它会分解炮弹里的毒素，让炮弹变成哑弹。”洛族的勇士举着砍刀冲进弹药库，里面的“弯刀”武装分子正忙着装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穆萨刚要引爆手里的手雷，就被卡隆一权杖砸在头上，昏死在地上。
村民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阿米娜抱着卡隆哭成一团，她的胳膊被弹片划伤，血顺着手臂流进泥地里，却笑着举起手里的茶籽：“我把茶籽藏在衣服里，穆萨没找到！”卡隆摸了摸女儿的头，突然对着李伟单膝跪地，把权杖举过头顶：“以前我以为刚果河的水永远是黑的，雷区永远长不出草，是你们让我知道，希望比地雷更硬。”
难民营的泥地里，孩子们正跟着沈亦舟学用探雷针，一个叫莱拉的小女孩举着探雷针，小心翼翼地插进泥土里，当探雷针碰到金属时，旁边的茶苗突然从绿色变成紫红色。“是地雷！”莱拉兴奋地大喊，沈亦舟赶紧跑过去，用小铲子挖开泥土，一枚锈迹斑斑的地雷露了出来，引信上还缠着孩子的头发。“这是上个月踩中地雷的孩子的。”卡隆叹了口气，“她才六岁，到死都攥着妈妈的衣角。”
“今晚开河鲜宴，教大家做‘木薯粉煎鲈鱼茶包’。”李伟从刚果河里捞起几条罗非鱼，鱼身上带着淡淡的土黄色，那是吸附了河底泥沙的痕迹，“沈亦舟，你说金沙萨的木薯特性——淀粉含量高，煎的时候不容易散，刚好能裹住鲈鱼的腥味，再加上春芽茶梗的清香，这是‘雷区邪修法’。”他掏出从朱巴带来的纸莎草粉，“一会儿我示范裹粉的时候，你补充安全要点，比如鱼一定要用清水泡一小时，把体内的毒素吐干净。”
沈亦舟点头转身去处理鱼，回来时手里拎着串晒干的箭根薯叶子：“卡隆说这叶子煮软了能当菜吃，富含维生素c，能预防败血症，和鱼一起煎，还能去腥味。”他指着鱼的内脏，“鱼的苦胆一定要完整取出来，里面的胆汁毒素碰到伤口就会溃烂，还有鱼鳃里的泥沙要冲三遍，不然吃了会得肠胃炎，这步要是省了，比踩中地雷还危险！”
阿爆凑过来看了眼煎鱼的锅，突然眼睛一亮：“我带的探雷设备里有防锈剂，主要成分是可食用级别的硅酮，少量抹在锅底，煎鱼的时候不会粘，还能增加口感！”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瓶子，“这是我特意留的，知道难民营的锅都是锈的，煮东西容易重金属超标，专门准备的‘安全神器’。”
周小雨把直播架架在篝火旁，镜头里李伟正用木薯粉裹着鲈鱼，动作麻利得像在表演魔术。“家人们看仔细了！李老师的邪修菜金沙萨限定版，吃了能抗毒抗雷抗战乱！沈老师负责安全兜底，阿爆老师当技术顾问，专业团队配置，保证好吃又不送命，连地雷都得绕着走！”
“周小雨你可别吹牛皮了！”阿梅的视频连线突然跳出来，背景是她的厨房，锅里正煮着金黄色的粥，“我的‘春芽木薯粥’才是王道！我加了金沙萨的箭根薯粉和赞比亚的花生碎，煮开后香得能把隔壁的鳄鱼引来，比李伟的煎鱼更适合老人和孩子！”她举着个砂锅，“上次朱巴的玉米粥你们都催更，这次的木薯版我加了椰浆，营养更丰富，卡隆长老你说是不是？”
卡隆刚要说话，突然指着刚果河的方向：“你们看！‘弯刀’的残余势力来了！”十几辆皮卡车正从河对岸的树林里冲出来，车斗里的人举着燃烧瓶和炸药包，为首的是穆萨的副手“断指”巴鲁，他的右手只剩三根手指，手里挥舞着一把沾血的弯刀：“把穆萨交出来！不然我烧了你们的难民营，把所有孩子都扔进雷区！”
“别慌！”阿锐的声音再次从直播里传来，他的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我黑进了‘弯刀’的通讯系统，他们的补给线被洛族勇士切断了，现在手里只剩最后一箱炸药！中国维和部队的工兵连已经架好了浮桥，10分钟就能到河对岸！”他圈出地图上的红点，“阿芷联系的联合国环保组织，已经带着解毒设备从金沙萨市区出发，马上就能到！”
果然，皮卡车刚开到河边，就被突然出现的洛族勇士包围了。洛族长老举着长矛嘶吼：“你们为了抢地盘，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今天就让你们血债血偿！”他身后的勇士们举起弓箭，箭雨像乌云一样射向皮卡车队，车玻璃被射得千疮百孔。
“断指”巴鲁气得哇哇大叫，他点燃一个燃烧瓶就往难民营扔，沈亦舟眼疾手快，用手里的铁锅挡住燃烧瓶，火焰“腾”地窜起来，把铁锅烧得通红。就在这时，维和部队的装甲车冲过浮桥，机枪对准皮卡车队，士兵们举着扩音器喊：“放下武器！缴械不杀！”巴鲁的手下瞬间乱作一团，不少人扔下武器投降——他们大多是被强征来的农民，早就不想为穆萨卖命了。
巴鲁见势不妙，骑着摩托车往雷区逃，却被莱拉用探雷针绊倒在泥地里，刚好摔在一枚地雷旁边。“别动！”阿爆的声音从直播里传来，“你的左脚离地雷只有10厘米，再动就炸了！”巴鲁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流，被赶过来的维和士兵铐上了手铐。
村民们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卡隆激动地抓住李伟的胳膊，他的断臂处因为用力而渗血：“我们赢了！巴鲁被抓住了，刚果河的神灵显灵了！”莱拉从李伟身后探出头，举起手里的紫红色茶苗，高声喊：“妈妈，你看到了吗？坏人被抓住了，茶苗能帮我们排雷了，我们有干净水喝了！”她的妈妈就是上个月踩中地雷的妇女之一，尸体至今没找到。
“鲈鱼煎好了！”李伟突然喊了声，他掀开铁锅，里面的鲈鱼金黄酥脆，木薯粉的焦香混合着茶梗的清香，飘得整个难民营都是香味。“沈亦舟，把阿梅的春芽木薯粥倒进大盆，再撒点箭根薯叶，做成粥泡煎鱼，分给老人和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