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达尔富尔的风，是带着棱角的。越野车刚驶离苏丹港，轮胎就陷进了及膝的红沙——这里没有东非大裂谷的沟壑，只有无边无际的沙海，阳光把沙粒烤得发烫，李伟的防沙靴踩上去，鞋底“滋滋”地冒热气，连胸前的裂谷魂土砖都变得滚烫，贴着皮肤像块烙铁。远处的富尔族营地蜷缩在沙丘背阴处，土坯房的墙被沙暴啃得只剩半人高，房顶上的骆驼刺干草被风吹得乱晃，像垂死者的头发。
“奥马尔首领的介绍信没白写。”沈亦舟擦了擦防风镜上的沙粒，视线里终于出现几个骑骆驼的人影，为首的人裹着黑色头巾，腰间挂着嵌着蓝宝石的弯刀——正是富尔族首领穆萨，“阿明的线报说，阿拉伯武装‘金剑旅’上周洗劫了三个富尔族村庄，抢走了所有的骆驼和粮种，现在营地有两千多个难民，断水断粮已经五天，昨天就有三个孩子死于脱水，还有十几个老人在沙暴里失踪了。”他拍了拍副驾驶的土壤检测仪，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疼：“沙化率89%，有机质含量0.1%，含盐量1.5%，比埃塞俄比亚裂谷的土壤还贫瘠。”
周小雨刚把直播架固定在车顶，镜头就被突如其来的沙砾打得噼啪响。“家人们！达尔富尔不是沙漠，是炼狱！”她用防沙头巾裹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通红的眼睛，镜头扫过营地边缘：一个光脚的男孩正趴在沙地上，用手指抠着沙枣核，核上的尖刺扎得他指缝流血；不远处，一个叫扎伊娜的小女孩，正用木炭在捡来的炮弹壳上画画，画里的水井是满的，有微笑的人和翠绿的树，可现实中的水井，只剩被推土机碾平的井口，几只秃鹫停在旁边，盯着沙地上蜷缩的难民，“我们缺抗沙暴帐篷、净水设备，更缺外伤药和耐旱粮种，求支招！”
镜头刚对准一个腹部中弹的老人，弹幕瞬间炸开。“战地医生阿战”的留言带着蓝色认证顶到最前：“立刻清创！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别用酒精！老人血压低，先喂口服补液盐，每20分钟50毫升，我捐的500套急救包从埃及空运，4天到喀土穆！”紧接着“沙漠治理专家阿漠”冒泡，头像挂着“中国科学院沙漠研究所”的标识：“我捐20吨耐旱春芽茶籽和10吨固沙剂，从吉布提港走联合国通道，雇了苏丹政府军护航，6天内必到！茶苗根系能扎10米深，抓地下水还能固沙，叶子能当野菜吃！”“物流老板阿峰”甩来运输单截图：“30吨净水、20顶抗沙暴帐篷，我派了五辆沙漠运输车，绕开‘金剑旅’关卡，现在刚过北达尔富尔！”
晓茶蹲在沙地上速记，笔尖划过防水笔记本，留下深深的刻痕：“穆萨首领的儿子艾哈迈德说，‘金剑旅’的首领哈立德放话，要在三天内踏平这个营地，抢走所有救援物资。”她抬头指向远处的沙丘，几个骑着骆驼的人影正举着望远镜张望，“他们的人带着火箭筒，营地周围的地雷是上周布的，已经炸伤了两个孩子。”
“开干！先建急救站和临时厨房！”李伟突然喊了声，从后备箱搬出物资箱——里面是阿花团队寄来的春芽营养粉和湘西茶籽，“沈亦舟，你带艾哈迈德处理外伤，按阿战说的流程来；周小雨，直播教难民做‘沙枣茶梗能量球’，用沙漠里的东西救命；我去修水井，阿漠说达尔富尔的地下水层离地表只有8米，能挖出来！”
沈亦舟立刻拽着艾哈迈德冲向急救点，他撕开急救包，拿出生理盐水和磺胺粉：“艾哈迈德，动作轻着点，别碰伤口里的蛆虫，让它们自己掉下来。”他摸出体温枪给老人测温——35.2度，“先喂春芽营养粉，用过滤后的沙枣汁冲，‘阿梅’说这粉里加了叶酸，老人孩子都能喝。”李伟则带着几个年轻难民，用“工程商阿铁”捐的折叠铁锹挖井，沙粒刚挖开就往下滑，他干脆跳进坑底，用后背挡住流沙：“把干枯的骆驼刺扎进井壁，能固定沙层！”
周小雨的直播镜头对准沙地上的沙枣堆，扎伊娜正帮着捡沙枣，小手被枣核扎得全是血口子。“李老师的邪修菜课堂开讲了！”周小雨举起一颗沙枣，“达尔富尔沙枣含糖分60%，是天然能量源，配春芽茶粉做能量球，抗饿又补水！”她刚说完，就看见阿凯蹲在旁边，把捡来的骆驼刺根往嘴里塞，“阿凯吐出来！那是骆驼刺老根，生吃会扎破食道！”
弹幕里“阿凯食材黑洞”的表情包刷成了串。“营养师阿梅”的留言跳出来：“沙枣煮15分钟去涩，去籽捣成泥，加春芽茶粉和少许盐，揉成球烤5分钟！茶粉里的茶多酚能防中暑！”“阿漠”补充：“骆驼刺嫩枝能煮水喝，利尿防结石，但必须煮20分钟，生枝有毒！”阿凯吐掉草根，红着脸跑过来：“我这就去捡嫩枝，沈老师说我再犯傻，就把我发配去喂骆驼！”
李伟在井里挖了两个小时，终于听到“咕咚”一声——铁锹碰到了湿沙。他立刻喊人递来过滤布：“围在井壁上，别让流沙混进水里！”井水刚渗出来，就被难民们用破碗接走，一个老人捧着水，手都在抖，喝之前先给怀里的孩子喂了一口，自己只舔了舔碗边的水珠。扎伊娜跑过来，把画着水井的炮弹壳递给李伟：“中国叔叔，这是我爸爸的炮弹壳，他是富尔族战士，被‘金剑旅’打死了，他说水井是我们的命。”
就在这时，远处的沙丘上传来枪声。艾哈迈德脸色煞白地跑过来：“‘金剑旅’的人来了！二十多骑骆驼，带着火箭筒！”李伟抬头一看，沙丘上的人举着黑色旗帜，旗帜上的金色宝剑在阳光下闪着光，为首的哈立德用阿拉伯语喊：“把物资留下！不然炸平你们的营地！”
“别慌！”阿锐的声音突然从直播里传出来，他申请了连麦，屏幕上是卫星图，“我黑进了‘金剑旅’的无线电，他们的补给线在西达尔富尔绿洲，只有50人看守！埃塞俄比亚的奥马尔首领帮我联系了苏丹政府军，维和部队装甲车离你们3公里，直升机10分钟到！”他发了张布防图，“穆萨首领带着两百个富尔族骑兵绕到他们后面了！”
周小雨立刻把卫星图投到直播画面上，弹幕里的“火箭”礼物刷成了串。“老茶客”团长留言：“李老师沉住气！我联系了中资建筑公司，三辆装钢板的沙漠车正往这赶，能当掩体！”“阿梅”跟着喊：“我捐的30吨‘沙漠春芽粥’，加了沙棘粉，从吉布提港运过来了，5天后到！”
“金剑旅”的骆驼刚冲到沙丘下，远处突然传来富尔族的战吼声——穆萨首领骑着黑马，手里握着嵌红宝石的弯刀，身后的骑兵举着长矛，长矛顶端的红布条像移动的火焰。“放下武器！”穆萨用阿拉伯语喊，“这些是奥马尔的朋友，你们敢动他们，尝尝富尔族的毒箭！”他举起奥马尔的介绍信，信纸边缘的裂谷图腾格外清晰。
哈立德的脸色瞬间变了——富尔族毒箭涂着沙漠蝎子毒液，见血封喉。他刚要下令开火箭筒，天空中就传来直升机轰鸣声，联合国维和部队的直升机带着红沙俯冲下来，机炮对准骆驼群。哈立德骂了一句，调转骆驼就跑，沙地上留下几个假地雷——只是涂了黑油漆的铁皮罐头。
难民们立刻欢呼起来，那个中弹的老人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直升机挥手。扎伊娜扑到李伟怀里，用生硬的中文喊：“中国叔叔，安全了！”李伟摸了摸她的头，指着正在烤的能量球：“快尝尝，吃完就有力气了。”
越野车刚驶进富尔族临时营地，眼前的景象让喉咙发紧：十几个孩子肚子鼓得像皮球，腿却细得像芦苇杆；一个母亲把头巾撕成布条，绑在孩子脚上防沙粒；几个妇女用骆驼刺编笼子，里面装着沙鼠——那是她们仅有的食物。穆萨的孙子卡里姆，正用沙枣核在沙地上摆水井图案，井边全是笑脸。
“‘金剑旅’毁了一切。”穆萨迎上来，白色头巾沾着血渍，弯刀鞘磨得发亮，“他们炸了水井，烧了麦田，抢走骆驼，我们只能挖野草根、捡沙枣活命。”他抓起一把红沙，沙粒从指缝漏下去，露出硬土层，“以前沙枣能长到一人高，现在沙暴一来，连树苗都被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搬到撒哈拉深处了。”
李伟蹲下身，捻起一把红沙，粗糙得像砂纸。他掏出阿漠的检测仪，探针插进沙里，屏幕报警：“沙化率89%，有机质0.1%，含盐量1.5%。”“这不是天生沙漠，是战乱和过度放牧导致的。”他把屏幕转向穆萨，“春芽茶籽根系能扎10米深，吸地下水，配合固沙剂，一个月沙化率降12%，半年后能种沙枣和小麦。”
“真的吗？”扎伊娜放下炮弹壳，小脸脏兮兮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我爸爸说，水井有水、地上长草，他就会变成沙鹰回来看我。”她指着炮弹壳上的画，“你看，爸爸在井边打水，天上有沙鹰。”
周小雨的镜头对准那幅画，弹幕全是“破防了”。“阿战”的视频连线弹进来，背景是维和医疗帐篷：“急救包和疫苗到喀土穆了！我带医护组坐直升机过来，还有20个富尔族青年，我教他们急救，以后营地能自己处理伤口！”他举着儿童创伤贴，“扎伊娜的手能治好。”
“阿漠”的留言带着专业感：“用‘茶苗-沙枣混种法’，每30米种一排茶苗当防沙带！固沙剂和沙按1:4混合，埋在茶苗根部20厘米处。”他附了张示意图，“我的物资和茶籽一起到。”
当天下午，种茶仪式在营地圣树旁举行——那是棵半枯的阿拉伯胶树，树干刻满图腾，树枝挂着战士弹壳。祭司穿着牛皮长袍，摇着铜铃跳祈福舞，念着古老咒语。他接过李伟的茶籽撒向红沙：“沙漠神灵啊，东方绿芽是救星！”
民众立刻欢呼，连受伤的老人都拄着拐杖搬茶籽。扎伊娜抱着小锄头挖种植坑，锄头比她还高，却挖得格外认真；卡里姆帮着递固沙剂，小脸沾着黄胶像花猫。穆萨走到李伟身边：“‘金剑旅’躲在绿洲里，说要放火烧茶苗。”
“我们有办法。”沈亦舟掏出卫星电话，“阿锐查到他们的军火库在废弃油田，我联系了苏丹政府军，端掉它！联合国救援车明天就到。”
天黑时，阿漠带着固土网格和茶籽赶到了。他穿着防沙服，蒙着三层面罩，一落地就扛着检测仪往沙漠跑：“35度陡坡！用‘双层固沙法’，先铺骆驼刺，再撒固沙剂，最后种茶苗！我设计的‘V型沙障’能引开沙暴！”
“今晚开沙漠野宴，教大家做‘沙枣茶梗炖骆驼肉’。”李伟盯着维和部队支援的骆驼，“沈亦舟，你说沙漠骆驼肉特性——紧实但腥，茶梗鞣酸能中和，沙枣果胶让肉软烂，这是‘沙漠邪修法’。”他掏出茶梗粉，“我示范焯水时，你补充安全要点，比如煮20分钟去血水防寄生虫。”
沈亦舟点头去处理骆驼肉，回来时拎着串沙棘干：“穆萨说这沙棘干维c是橙子的12倍，和茶梗搭配去腥补营养。”他指着骆驼肉上的筋膜，“筋膜要剔掉，不然炖不熟，我来处理，你调酱汁。”
阿漠凑过来看酱汁，眼睛一亮：“我带的固沙剂里有食用植物胶，少量加进去能增味，安全无害。”他掏出小瓶子，“沙漠调料少，特意准备的‘增味神器’。”
周小雨把直播架架在篝火旁，镜头里李伟正往骆驼肉上抹酱汁。“家人们看仔细！李老师邪修菜苏丹限定版！沈老师处理食材，阿漠当顾问，专业团队！”
“别吹过头！”阿梅的视频连线跳出来，举着焖饭碗，“我的沙漠春芽粥才是主角！加了椰枣和蜂蜜，比骆驼肉适合老人孩子！”
穆萨刚要说话，突然指向绿洲：“‘金剑旅’来了！”三十多辆摩托车冲过来，车斗里的人举着汽油桶和火把，哈立德喊：“交茶苗！不然烧营地！”民众立刻慌了，莱拉躲到李伟身后，攥紧他的衣角。
“别慌！”阿锐的声音传来，“联合部队绕到他们后面了！中资公司的水炮车来了，能浇灭火把！”
果然，摩托车刚到营地口，就被联合部队包围。哈立德刚要点汽油桶，水炮车就喷出高压水柱，火把全灭了。维和部队士兵喊：“放下武器！”“金剑旅”的人瞬间溃逃，被富尔族骑兵追上挑翻摩托车。
民众欢呼起来，穆萨激动地握李伟的手：“我们赢了！沙漠神灵显灵了！”扎伊娜探出头喊：“爸爸，坏人被打跑了，茶苗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