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麻袋堆后闪过道黑影，玄甲卫制式靴底在地上拖出暗红的血痕，每道痕都带着镇魂铁的腥气，血珠落在青砖上，瞬间凝成细小的黑痂。
雷烈的玄甲突然从肩头往下蔓延，淡金色的光裹住全身，甲片碰撞的轻响在码头格外清晰，左瞳的龙纹亮了亮，那黑影的动作突然慢了半拍，像是被无形的网缠住，连抬手的动作都迟了一瞬。
“别跑！”
雷烈的声音裹着风，他纵身跃下货轮，玄甲落地时溅起的水花里，还带着淡淡的金光，朝着仓库的方向追去。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光线昏暗，只有天窗漏下的几缕晨光，照亮空中漂浮的尘埃。
独眼老者靠在最里面的麻袋堆上，左手攥着柄青铜匕首抵在自己咽喉，匕首的纹路里还沾着黑血，空眼窝的青铜塞子滚在脚边，露出里面嵌着的微型通讯器，屏幕亮着淡绿的光，正闪烁着 “发送中” 的字样。
“九商盟的根基永远不会断。”
老者的仅剩眼珠里映出雷烈的龙纹，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声音却还硬撑着狠劲，“你以为杀了崔厉就能高枕无忧？
倭岛的弹头工厂早就建成了，不出三月，就能造出千枚镇魂铁弹头，到时候整个东亚都会是我们的，你和你那批玄甲卫旧部，都得死！”
雷烈没说话，目光扫过老者身后的麻袋堆，能隐约看到里面凸起的形状，像是藏着什么硬东西，镇魂铁的气息正从麻袋缝隙里往外渗。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雷烈的 “破阵” 突然从腰间飞出，漆黑的刀身带着风声擦过老者咽喉，刀刃的寒气让老者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钉” 地扎进麻袋堆。
麻袋裂开道口子，十二枚泛着青光的弹头滚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枚弹头侧面都刻着玄甲卫的编号，从 “xJ-001” 到 “xJ-012”，排列得整整齐齐。
最底下那枚 “xJ-0739” 的弹头边缘，留着道浅浅的牙印，雷烈一眼就认出来 —— 那是河南新兵当年在战俘营，为了留下标记咬出来的，牙印的弧度跟他贴身藏着的旧军牌上的痕迹分毫不差地对应，军牌是当年从新兵尸体上找到的，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
“这是……”
雷烈弯腰捡起那枚弹头，指尖抚过牙印，后背突然传来阵温热的悸动，脊柱里的钨钢弹头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这枚弹头里的镇魂铁气息。
老者的仅剩眼珠里满是惊恐，匕首 “当啷” 掉在地上，想伸手去够脚边的通讯器，却被雷烈一脚踩住手背，指骨传来 “咔嚓” 的轻响，疼得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说，倭岛的弹头工厂具体在什么位置？”
雷烈的声音里裹着冰碴，脚又往下压了几分，老者的手背很快泛起淤青，“还有多少九商盟余孽在那边？”
老者咬着牙不说话，嘴角却溢出黑色的血 —— 他藏在牙齿里的毒囊破了，瞳孔迅速涣散，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含糊地说：“工…… 工厂在富士山…… 底下……”
话音刚落，老者的头就歪向一边，彻底没了气息。
苏清依和石敢当这时也追进仓库，苏清依的银链缠上那台微型通讯器，玉佩一碰，屏幕瞬间黑屏，只剩下淡淡的绿光还在闪烁。
“这通讯器连的是倭岛的频段，刚才他肯定发了消息，不知道有没有传出去。”
苏清依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她把通讯器放进怀里，打算回去后让技术人员破解，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石敢当捡起枚弹头，指尖蹭过编号，眉头皱成一团，“这些弹头的材质比之前的更硬，表面还镀了层镇魂铁合金，看来倭岛的技术又改进了，要是真造出千枚，后果不堪设想。”
雷烈盯着那枚带牙印的弹头，左瞳的龙纹又亮了亮，里面映出河南新兵当年的笑脸，新兵最后说的那句 “雷队，我想回家” 还在耳边回荡。
“倭岛…… 我们必须去。”
雷烈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仅要毁了工厂，还要把弟兄们的遗骨带回来，不能让他们在异国他乡当孤魂野鬼。”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三辆黑色轿车堵住了仓库大门，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见里面的人，只有车头的狼头徽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与九商盟的徽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绷紧，铁链在手里绕了两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来，还有余孽没清理干净。”
雷烈握紧 “破阵”，玄甲上的淡金光又亮了几分，左瞳的龙纹对着车门的方向，一场新的交锋，已在仓库门口悄然拉开。
第 574 章 倭岛航线
独眼老者的青铜匕首刚要往咽喉刺去，雷烈玄甲上的金光突然暴涨，像道暖金色的屏障撞在匕首上。
“当啷” 一声脆响，匕首被震得飞出去，刀尖扎进旁边的麻袋堆，溅起的谷糠里，还混着半片玄甲卫的旧布片。
石敢当的流星锤比风还快，铁链 “呼” 地缠上老者的手腕，链节 “咔” 地扣紧，老者疼得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暴起，空眼窝的通讯器屏幕 “滋啦” 闪过一道绿光，彻底黑屏。
仓库的麻袋堆在老者挣扎中 “哗啦” 坍塌，十几袋稻谷滚落，露出
最上面那张海图上，倭岛航线用墨线画得清晰，每个港口都标着红色骷髅头，朱砂颜料渗进纸纤维，连叠痕处都没褪色，骷髅头的眼眶里，还嵌着细小的镇魂铁粉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与九商盟的狼头徽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些航线是用战俘的血画成的。”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像道银光窜过去，缠上最古老的那张海图，链尾的玉佩贴在 “戊寅年” 三个字上，突然泛出灼热的白光。
纸页很快烧出焦黑的痕，边缘卷成焦脆的圈，苏清依手里还攥着爷爷苏墨尘的日志残页，纸角沾着霉斑，上面的字迹工整却带着颤抖：“戊寅年冬，三十七玄甲卫赴倭，归期无定”。
她的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颤，银链还在微微发烫，“爷爷的日志里记了七处战俘转运点，每处都画着相同的骷髅头，他们根本不是去作战，是被九商盟卖给了倭寇。”
雷烈的左瞳突然像被针扎了下，疼得他下意识按住眼窝，左瞳里的龙纹突然飘出来，落在海图上，凝成三十七道半透明的虚影。
虚影穿着褪色的玄甲，有的缺了左臂，有的右腿空荡荡的，正是之前在 307 高地挖出来的那些骸骨的模样，其中道虚影的玄甲上，还留着 “xJ-0739” 的编号，正是河南新兵的编号，虚影的手还保持着攥拳的姿势，像是在抓什么。
玄甲突然从后心开始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热铁，热量顺着血脉往四肢窜，初代战尊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脑海。
【三十年前的倭岛突袭战】
暗金色的玄甲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初代战尊握着军刀，刚劈翻最后一名倭寇，身后突然传来箭响 —— 九商盟的暗卫举着弩箭，箭杆上刻着 “九商” 二字，冷箭擦着战尊的肩胛飞过，带起的血珠落在倭岛的土地上，很快被冻土吸得干干净净。
“咳……”
雷烈猛地回神，额角渗出冷汗，玄甲的温度渐渐降下来，海图上的虚影却还没散，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像是在等什么。
赵猛突然 “咚” 地单膝跪地，玄甲撞在青砖上的声响在仓库里回荡，七名旧部同时抽出军刀，刀刃划掌心的 “嗤啦” 声很轻，却格外清晰。
鲜血滴在海图上，顺着航线的墨线流，慢慢汇成展翅的玄鸟图腾，鸟喙对着倭岛的方向，鸟爪踩着红色骷髅头，像是要将其碾碎。
“请雷队下令！”
赵猛的声音带着血气，掌心的血还在流，却没人去擦，七名旧部的目光都落在雷烈身上，眼神里满是坚定，“我等愿随战尊远征倭岛，诛杀逆贼，迎回先烈遗骨！”
仓库外的江风卷着灰白色的灰烬飘进来，像撒了把碎纸钱，落在海图的玄鸟图腾上，却没盖住那抹鲜红，反而让图腾的轮廓更清晰了些。
雷烈望着海图上闪烁的红光，河南新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三个月前的战俘营】
新兵靠在他怀里，胸口插着枚镇魂铁弹头，声音气若游丝，“雷队，等打赢了…… 我想回家看看爹娘，我娘做的白菜饺子，皮薄馅大，咬一口能流油……”
他握紧 “破阵” 的刀柄，指腹传来刀身的冷意，玄甲的金光突然从甲片缝隙里渗出来，落在海图上，慢慢凝成艘战舰的形状，船帆上的玄鸟纹亮得刺眼，船舷上还刻着 “玄甲卫” 三个字，与初代战尊当年的战舰分毫不差地对应。
苏清依走到他身边，银链的玉佩贴着海图的倭岛标记，“爷爷的日志里还记着，倭岛的弹头工厂在富士山腹地，那里的地热能加速镇魂铁熔炼，我们得尽快出发，不然他们的量产计划就快成了。”
石敢当拽着昏迷的独眼老者，铁链在地上拖出浅痕，“雷队，这老东西还有气，说不定能问出工厂的具体布防，咱们先把他押回去，再整备船只，三天内肯定能出发！”
雷烈的目光扫过海图上的玄鸟图腾，又看了看那三十七道虚影，左瞳的龙纹轻轻亮了亮，“好，先押回营地审讯，通知玄甲卫旧部，准备远征倭岛，这一次，一定要把弟兄们带回家。”
海图上的战舰虚影突然闪了闪，像是在呼应他的话，仓库外的江风里，似乎传来隐约的船笛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航，悄悄奏响序曲。
第 575 章 战前祭旗
三日后的江城码头，晨雾还没散尽，十二艘玄甲卫制式战舰并排泊在江面，舰身泛着冷硬的暗铁色，甲板上的玄甲卫旧部列队而立，甲片碰撞的轻响在雾中格外清晰。
雷烈站在旗舰 “玄甲号” 的甲板中央，左瞳的龙纹在朝阳里亮着淡金的光，像嵌了颗细碎的星辰。
初代战尊的玄甲已彻底与他的血肉相融，胸甲中央的 “雷” 字刻痕，与后心的胎记顺着脊柱连成道金线，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连呼吸时甲片的起伏都与心跳完全同步。
苏清依提着半卷猩红的布料走上甲板，布料边缘还留着磨损的毛边，正是她爷爷苏墨尘留下的半片梅纹衣料，上面的梅花纹用金线重新绣补，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
她踮起脚，将布料制成的玄甲卫战旗系在桅杆上，旗面展开的瞬间，江风突然变大，将旗面的玄鸟图腾吹得猎猎作响。
玄鸟右翼原本缺失的部分，恰好被雷烈左瞳溢出的金光补足，完整的玄鸟在旗面上仿佛活了过来，羽翼的纹路里还泛着淡淡的梅香，是衣料本身带的旧味。
“这战旗浸过林素留下的解药原液。”
苏清依的银链悄悄缠上雷烈的手腕，链尾的龙形印记贴在他的玄甲上，突然泛出微光，“我破解了她的配方，这瓶解药能暂时压制弹头人的镇魂铁之力，关键时刻能救命。”
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瓶塞刚打开，就有股清苦的药香散开，与旗面的梅香混在一起，雷烈的玄甲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这股气息。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从船舱走出来，铁链上缠着枚泛旧的狗牌，上面刻着 “xJ-0739” 的编号，是河南新兵的遗物，狗牌边缘还留着牙印，是当年新兵咬出来的标记。
他身后跟着赵猛等七名旧部，每个人的玄甲上都别着件战友的遗物：赵猛的玄甲肩章别着牺牲通讯兵的红绸短刀，刀鞘上的流苏已经褪色；
吴涛的甲缝里插着半片弹壳，是当年在卧龙关掩护战友时留下的；
陈峰的腰间挂着枚军功章，上面的玄鸟纹被弹片刮得模糊。
“雷队，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石敢当的声音带着刚硬，流星锤的铁链在甲板上拖出浅痕，“只要你下令，咱们现在就能开船去倭岛！”
雷烈突然抬手握住腰间的 “破阵”，漆黑的刀身出鞘半寸，冷光在晨光里划出道弧线。
他反手用刀身划破掌心，鲜红的精血顺着刀身往下滴，落在战旗的玄鸟图腾上。
精血刚触到旗面，就被图腾瞬间吸收，旗面的金光突然暴涨，江面上猛地掀起丈高的巨浪，十二艘战舰的桅杆同时发出低沉的龙吟，像是沉睡的巨龙被唤醒。
甲板上的玄甲卫旧部齐齐单膝跪地，玄甲撞在钢板上的闷响在江面上层层回荡，雾中的其他战舰也传来整齐的甲片碰撞声，连远处江岸上的百姓都停下脚步，朝着码头的方向张望。
“此去倭岛，只为三事。”
雷烈的声音透过玄甲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共鸣，在江面上扩散开来，每个字都像砸在人心上：“一诛九商盟叛逆，二毁镇魂铁弹头工厂，三迎三十七位先烈遗骨回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甲板上的旧部，左瞳的龙纹又亮了亮：“若有不敢往者，此刻便可离去，玄甲卫绝不强求。”
甲板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挪动脚步，赵猛甚至握紧了腰间的红绸短刀，指腹蹭过刀鞘的流苏，眼神里满是坚定。
江风卷着雷烈的话语掠过江面，十二艘战舰的主炮突然同时昂起，炮口泛着冷光，“轰” 的一声鸣响，十二朵金红相间的烟团在晨雾中炸开，像十二朵盛开的火焰，映得江面泛着暖红的光。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直，链尾的龙形印记对着倭岛的方向，微微发烫，她抬头看向雷烈的侧脸，玄甲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格外耀眼，突然觉得，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传说中的战尊。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走到雷烈身边，铁链上的狗牌闪着微光：“雷队，开船吧！
弟兄们都等着给先烈报仇，给新兵回家的机会！”
雷烈点头，抬手将 “破阵” 收回刀鞘，左瞳的龙纹与战旗的玄鸟图腾相互呼应，江面上的巨浪渐渐平息，十二艘战舰的引擎同时发出轰鸣，朝着倭岛的方向缓缓驶去，桅杆上的玄甲卫战旗，在晨光里飘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