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时迁脸色平静,眼神淡漠,“没什么,只是我的事,不劳梁小姐费心,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梁玉萱被气的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我只是想帮你……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去过多少地方吗?”
“可我没让你找。”君时迁不为所动,梁家是府城首富,他父母活着的时候,两家关系是很好,在他家出事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长大后就应该娶梁玉萱的。
可是后来,他父母惨死,他带着年幼的弟弟四处躲避追杀,那梁家没有伸出一丝援手,甚至有一次,梁母亲眼见到他的脸被人踩在脚下的情景,可她就像不认识他一般,转头就上了马车。
从那开始,他就知道,以往来往的那些叔伯都不可靠,带着弟弟们一路往北方逃亡,那年他才十三岁,带着两个孩子,身上又没有银钱,好不容易讨到一点吃食,连两个弟弟都喂不饱,最后被人贩子抓住,见他们兄弟清秀,原本是要卖去花楼的,还好田父出手,买下了他们。
当时田父把他们带回家,指着田知微道,对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只盼他们以后能照顾好他的女儿。
从那时开始,他就把田知微放在跟弟弟们一样的位置,不论她如何荒唐,始终没有放弃她,毕竟,谁会放弃自己的弟弟妹妹?
上次跟她走,也只是想打探一下州府的情况,谁知道,她竟追来了家里。
梁玉萱被他的冷漠气到,泪眼朦胧,“为什么?别跟我说,你喜欢上那个泼妇了,我不相信。”
“那不是泼妇,那是我在官府备过案的娘子。”君时迁冷声打断她,“我的娘子很好,我过的也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梁玉萱气不过,冲口而出,“可她把你卖了,只要了五百两就在和离书上签字了。”
君时迁一震,随即淡声道,“那又如何,只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才会让她觉得我只值五百两。”
他又低头拾起地上不停扑通的鱼,看向梁玉萱,对着院门口那边指了指,“家里穷,就不留你吃饭了,请走吧。”
说完就不再理她,自顾自的去厨房拿了刀,坐在石板边杀鱼。
银枝看着他把刀利落的捅进鱼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感觉再待下去,说不定被捅的就是她们了,赶紧伸手扯了扯梁玉萱的衣袖,“小姐,我们先走吧。”
等马车走远,君时迁才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鱼,怔怔的望着远方。
梁玉萱找上门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后面恐怕还会有一系列的麻烦,可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那封和离书,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心口,刺的他心脏发疼。
打来一盆水冲洗净手,他在田知微门口轻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