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的清晨，帝光中学篮球部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体育馆里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只剩下篮球偶尔砸在地板上的空洞回响。替补队员们在进行着最低限度的热身，动作拘谨，眼神躲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赤司征十郎站在场边，一身整齐的队服，表情是一贯的平静，但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异色瞳深处，翻涌着难以察觉的暗流。绿间真太郎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投篮练习，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仿佛想用这种极致的规律来对抗内心的混乱。黄濑凉太有些心不在焉，运球时几次差点脱手，目光时不时飘向体育馆入口。紫原敦嚼着美味棒，靠在墙边，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茫然。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应该作为绝对核心登场的人。
等那两个总是默默支撑着团队的人。
等那个带着数据本，永远在场边为他们记录的女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前往比赛场馆集合的时间越来越近。入口处始终没有出现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赤司抬腕看了看表，声音冷静地打破沉默：“集合，准备出发。”
“赤司，”绿间推了眼镜，“他们……”
“不会来了。”赤司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准备以现有阵容参赛。”
黄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触及赤司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时，话又咽了回去。一种冰冷的失望攫住了他。不是因为青峰的缺席，而是因为赤司这种近乎冷酷的“理解”。他宁愿赤司暴怒，去把青峰揪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叛逃”。
最终，前往比赛场馆的大巴上，帝光的座位空出了一小片。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另一边，青峰大辉穿着便服，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晃荡在河边的堤坝上。陈屿川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同样是一身休闲装扮。桃井五月则抱着她那个从不离身的笔记本，跟在两人后面，保持着一段既能看清他们，又不会打扰他们的距离。
没有交流，没有解释。阳光很好，河水波光粼粼，但三个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隔膜。青峰的脸上没有了球场上的暴戾，只剩下一种空茫的疲惫。陈屿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有理解，有担忧，也有一丝同样无法排解的失落。
他们能听到远处体育馆隐约传来的广播声和观众的喧嚣，那是决赛战场的声音，是他们原本应该身处的地方。
“喂，”青峰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河面，声音有些干涩，“你们跟来干嘛？不去看决赛？”
陈屿川走到他身边，同样望着河水：“没什么好看的。”
桃井也走上前，轻声说：“我的数据……已经不需要记录那里的比赛了。”
青峰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我现在可是‘叛徒’。”
“巧了，”陈屿川语气平淡，“我也是。”
桃井没有接话，只是用力抱紧了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