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多次下令拆毁,总有人夜里悄悄修葺,硬是让祠堂留存到今日。”
郑森听着,愈发坚定:史可法这样的忠臣,该被永远铭记;而洪承畴那样的汉奸,绝不能让其蒙混过关,必须让天下人看清其真面目。
郑森放缓脚步,望向不远处的史公祠。
祠堂不算宏伟,青瓦白墙沾着尘土,院门口摆着百姓自发献上的野花,几枝雏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是百姓沉甸甸的敬意。
他走上前,伸手拂去祠堂门楣上的蛛网,指尖触到冰凉的木头,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史可法在此召集军民、慷慨陈词的热血。
那时的扬州虽是孤城,却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
这骨气正是如今很多读书人缺失的,更是洪承畴这类降臣永远不配拥有的——他们为了苟活,背弃了民族,践踏了百姓,早已沦为人人喊打的汉奸。
进了祠堂,正中的史可法雕像虽有些斑驳,却依旧挺直脊梁,双目炯炯,似仍在凝视扬州方向。
雕像袖口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百姓常来祭拜时触碰留下的痕迹。
雕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炷刚点燃的香,烟气袅袅,混着祠堂里的木料气息,透着肃穆。
郑森拿起案上的香,亲手点燃,火焰舔舐着香梗,映得他眼底发亮。
他对着雕像深深一揖,动作庄重,腰弯得很低,像是对前辈挚友行礼。
“史公,”他低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带着后辈对先贤的敬畏,“晚辈郑森,今日收复扬州,替您守住了这城,也替枉死百姓讨回了公道。”
“往后,大夏定护扬州百姓安稳,绝不让当年惨状重演。”
“您当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晚辈替您接着做,更要让那些屈膝降清的汉奸,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洪承畴之流,背叛民族、残害同胞,纵是死了,也洗不掉汉奸的骂名,必遭世世代代唾弃!”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施琅快步走进来,神色复杂。
“陛下,洪承畴的事……查清楚了。”
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作为前明旧人,他对洪承畴的行径只有不齿——身为大明重臣,却屈膝事敌,早已是人人唾弃的汉奸,其死前的所谓“谢罪”,不过是畏罪的掩饰。
郑森转过身,目光落在施琅脸上。
昨日扬州城破时,洪承畴在箭楼自焚,火灭后只留下几片烧焦的衣料和那篇被烧得残缺的《出师表》。
彼时军务繁忙,他只让人先收敛残骸,未曾细究,但对洪承畴的恨,早已刻在心里。
洪承畴降清之日,便是背叛民族、背叛百姓之时,是彻头彻尾的汉奸,绝不能让其以“赎罪”之名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