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话艺术(2 / 2)

“传令!”程越大嗓门一喊,震得墙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全军停十天!先帮姚大人把城里的律法整明白了!以后咱们打下哪儿,先立规矩,再安老百姓!”

底下兄弟先愣后嚷:“师长,平州城不打啦?”

“打!但得先让这儿老百姓信咱们是来救命的,不是来添乱的!”

程越摸着城墙上新砌的砖,突然觉得这砖比刀枪还踏实。梧桐叶子黄了的时候,明诚城的墙头亮堂堂的。姚关玉瘦得像竹竿,却硬是撑住了这乱世的秤。程越有天见他在县衙门口贴告示,手抖得厉害,字写得歪歪扭扭,可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劲儿——不是官威,是让人心安的理儿。

平洲的十月初,蝉鸣本该是夏日的序曲,此刻却成了末世的哀歌。城墙上的苔藓在烈日下泛着枯黄,砖缝间渗出暗褐色的血迹——那是半月前最后一次守城战中,将士们的血顺着箭垛淌下,渗入石砖的缝隙,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城外的护城河早已干涸,河底龟裂的泥块间散落着断箭与残甲,仿佛连大地都在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平州侯燕昭麟立在城楼最高处,铠甲早已褪去金漆,露出斑驳的铁色。他攥着佩剑的手微微发抖,指尖泛白。

远处,程越的军营如黑云压城,旌旗上“家园军”三个大字在风中舒展,恍若天神垂下的巨手。旌旗之下,没有军帐连绵如山脉,反而稀稀拉拉,却无一丝喧哗。

那纪律森严的阵势,与平洲城内颓败的喧嚣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想起一个月前的平洲:那时他还坐在诸侯府的雕花楠木椅上,款待贵客,南境的翡翠、西疆的汗血马、东海的珍珠……宴席间觥筹交错,宾客们笑着称他“平洲王”。丝竹声绕梁,舞姬的裙裾扫过铺满金箔的地面,仿佛天下权柄皆在他掌心。

可当程越的军队攻下昌旭后他的儿子被杀,铁骑被屠,笑脸瞬间化作冰冷的绝交书。一封封快马递来,皆言“自保无力,望侯谅解”。更有传言,云州侯早已暗中与程越联络,愿献三乡城换平安……

平洲,早被盟友弃如敝履。“侯爷,该回府商议了。”副将李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中带着疲惫。这位曾随他征战十年的老将,此刻鬓角已染霜白,铠甲上的划痕如他脸上纵横的皱纹。燕昭麟回头望去,见他腰间佩剑已卸去剑穗,仿佛连兵器都知败局已定。

诸侯府内,幕僚们聚在厅堂,愁眉苦脸地翻着舆图。有人以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红线,颤声道:“程越的军队自北境起,连破九城,所过之处,守军皆望风而降。

我军...我军仅剩两万残兵,粮草...粮草也只够撑过旬日。”有人低声嘀咕:“程越的义军所过之处,百姓皆箪食壶浆相迎,咱们的兵...怕是未出城便先溃了。”燕昭麟的喉头一哽,他何尝不知?平洲的赋税重如山岳,苛政如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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