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差的他决定再去出城看看。刚出城门冬季的喧闹声盖过了寒风凛冽,车窗外,流民的哭声与粥厂排队的哀叹交织成网,将他困在马车这方寸之地,如困兽于牢笼。
白徵这一段时间也相当的忙,投靠亲王的人虽然不多,可都个个都是精英。
比如连夜送京的密信他手里已经有了抄份:与燕昭之国交接的和州侯加固边关防御,增戍军三万;南蛮使臣已离京,三椎,云腾等战马不日将至,还有南边暴乱……
伊姆樊杰在烛下展信,火苗忽爆一声脆响,燎焦了信纸边缘。他猛然起身,将信纸掷入碳盆,烈焰吞噬字迹的瞬间,映得他面容如鬼魅狰狞,喉间迸出一声嘶吼:
“难道天要亡我圣托蒂斯!”
次日,他再次孤身闯入御书房。伊姆玄林正与重臣商议西南防务,见他闯入,眉峰微蹙。伊姆樊杰不顾礼仪,将南境的急报摔于案前:“陛下!流民暴动已焚毁五乡城,饥民掘坟食尸!若再无土地安置,暴乱将蔓至都城!”
伊姆玄林瞥一眼急报,面色如常:“朕已命户部拨粮,刑部镇压暴民。亲王若忧心国事,可助朕安抚百姓。”
伊姆樊杰喉间哽住一团烈火,却只能强压。他退至殿门时,忽闻伊姆玄林淡声吩咐:
“传朕旨意,禁亲王离京,闭门思过。”
宫门闭合的声响如棺盖落下。他站在廊下,望着天际阴云压城,忽觉自己成了困在琉璃牢笼中的兽。伊姆玄林的猜忌如无形的锁链,锁住了他的血脉、他的野心、他的救国之心。
寒鸦掠过宫墙,叫声凄厉如刀刮骨。夜色再临,白徵潜入王府,带来最后密报:千乘之国在兰州集结大量兵力随时都有可能南下,军师的声音如寒刃:“殿下,千乘之国已经看出了此乃绝佳机会!若再无行动,我等皆是帝国的罪人。一旦戴州落入千乘之国手中!我们两国的关系不可能再平衡下去了!千乘之国的狼子野心昭然!……”
伊姆樊杰立于窗边,远眺宫墙外的贫民窟。火光点点如鬼火,哭声随夜风涌入耳际。他忽觉掌心玉符滚烫,似烙铁灼肤。终于,他长叹一声,将玉符纳入袖中:“白徵,召南境太守密使。”
那一夜,王府烛火彻夜未熄。密谋的声响如蚕食桑叶,在暗室中窸窣蔓延。窗外寒风卷着枯枝,撞在窗棂上,如无数冤魂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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