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侯的统治亦非铁壁。其宠妃赵氏勾结太医,以慢性毒药暗害其子燕昭麟,只为扶植自己兄长入朝。燕昭麟暴毙之夜,赵氏在椒房殿焚香祷告,却不知屏风后早藏有柳州侯亲卫——这位枭雄至对谁未卸下疑心。他立即命铁甲军首领刘枭领军连夜入都,然诏书未及送出,已被赵氏窃取,转交其兄。于是都城再起内乱,铁甲军与赵氏私军血战三日,太极殿梁柱皆被火油焚毁,玉玺竟在混战中沉入护城河底。
虽然京城危机已解,可柳州侯燕昭桓痛失爱子,一夜间苍老许多,而燕昭天下开始陷入大乱,青丘出面调和也变得异常苍白无力。毕竟青丘即使再不想看到天下大乱但也鞭长莫及,于是青丘下一任骁牙月仙大人将会出使燕昭,为调停战乱事宜,但具体青丘要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而就在伊姆樊杰认为可以将圣托蒂斯内部矛盾转嫁时,南蛮各岛屿使臣秘密入京,似与伊姆玄林密谈。
白徵将密报推至案前,烛火映得那双眸子如淬冰的刀:“殿下,战机已至喉间。若再不决断,燕昭内乱可能因青丘使者将平,南蛮半兽人恐趁虚而入啊。”
伊姆樊杰摩挲着袖中玉符——那是调动皇室禁军右军的信物,先帝临终所赐于他父亲,其手书“挽救社稷与危难,扶大厦之将倾”。看来这位老皇帝还是非常看中他这位宅心仁厚的大儿子的,而这位宅心仁厚的儿子也心大的很!竟然将这玉符随手给他儿子了,也就是伊姆樊杰。
禁军右将军具体听不听他的伊姆樊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毕竟先皇的信物还有没有用还要看右将军本人。所以太平时候他也不敢拿出来怕惹事。因为这玩意包括现任皇帝都不知道。若他要是知道的话,这头上悬了一把刀肯定会夜夜睡不着的。
皇帝要是因为某个人睡不着会怎么办?这个问题估计全天下的人都能告诉你,会很麻烦!而且死亡率很高,可想而知这东西根本就不能拿出来见人。
而如今玉符冰凉如蛇,他忽觉掌心沁汗。若强行调兵就算右将军听自己的,便是抗旨谋反;若束手待毙,流民暴动将撕碎帝国根基。到那时候了自己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何来的雄图伟业?
看着窗外北风呼啸,卷起枯枝噼啪撞窗,如催命的符咒。次日,他冒险求见伊姆玄林的宠妃林氏。林妃居所香气缭绕,她倚在绣榻上轻抚雪猫,听他陈述燕昭的丰饶。伊姆樊杰将粮仓图志展开,麦穗金黄的纹路在烛下生辉:
“表姐,此战若胜,圣托蒂斯可免三年饥馑,流民皆得安顿。”
林妃却掩唇轻笑,指尖划过图志边缘:“弟弟可知,南蛮半兽使臣已向陛下献三椎和云腾战马?陛下心系西南安危,岂有余力顾北疆?”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通报声——陛下驾临。伊姆樊杰猝然起身,冷汗浸透后背。伊姆玄林踏入殿内时,龙袍上的金线如刀锋刺目。帝王的目光扫过案上的图志,最终停在林妃抚猫的手上,那目光冷如冰渊:
“皇侄,朕已下旨调北境三成兵力至西南,以御南蛮。燕昭之事,休再提及。”
而伊姆樊杰的表姐也只能表现的爱莫能助,即使留他用膳伊姆樊杰也没有心情了。
回府的马车上,伊姆樊杰攥着被驳回的请谏文书,指尖颤抖如风中枯叶。文书上的朱批“朕心已决”如一道血痕,刺痛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