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麾下有关羽、张飞二位壮士，上月在疏勒古道，仅凭三十人便击退了百人马贼，护得三车军粮周全。”
波调这才抬手示意刘备起身，手指敲了敲桌面：
“坐。
我不管你们汉地商贾的手段，只问你，西市近来偷税漏税的商户，你能清干净？
安息商人总在边境扣我军粮，你有办法疏通？”
刘备心头一紧，知道这是波调的试探。他定了定神，缓缓道：
“西市偷税者，多是靠着与市令官勾结。
备愿带人手，逐一核对商户账本，凡偷税者，三倍补缴，其中一半归入将军府；
至于安息商人，备曾与疏勒的安息商队打过交道，他们最缺中原的丝绸和瓷器，
若将军能许我边境通行权，备可拿丝绸换军粮，保准比寻常渠道多三成。”
波调沉默着端起陶杯，喝了口马奶酒，目光落在刘备带来的锦盒上：
“那玉璧，是东方的皇帝用的？”
“是前朝宫中之物，备不敢私藏，特来献给将军。”
刘备连忙打开锦盒，白玉螭龙纹璧在灯光下泛着柔光，龙纹栩栩如生。
波调伸手摸了摸玉璧，指腹划过龙鳞纹路，忽然笑了：
“汉地的东西，果然精致。
你要的通行权，明日让文和去我府中取令牌。
但记住——事情若办不好事，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刘备心中大石落地，起身再次躬身：
“备定不辱命！”
离开波调府邸时，夜色已深。马车行在寂静的街道上，贾诩忽然开口：
“波调将军最恨贪而无能之辈，你今日说‘一半归入将军府’，比说‘全归将军府’更合他心意。”
刘备恍然大悟，后背已惊出一层薄汗——原来方才的回答，处处都是试探。他看向贾诩，拱手道：
“若非先生指点，备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
贾诩捻着棋子，轻笑一声：
“玄德公只需记得，波调要的是‘能用的人’，不是‘只会送礼的人’。
接下来的事，才真正见真章。”
第二日清晨，贾诩果然送来一枚青铜卧狮令牌，正面刻着“波调督护府”字样，背面是一道细密的火漆印。
刘备拿着令牌，立刻召集关羽、张飞和商行核心伙计，在议事厅铺开西市地图。
“云长，你带五十名护卫，拿着这令牌去西市令官署，”
刘备指着地图上西市最混乱的“香料巷”，
“告诉市令官，奉波调将军之命，整顿香料巷的偷税商户，凡抗拒者，直接押去督护府。”
关羽接过令牌，沉声道：
“大哥放心，某定不叫人作乱。”
“翼德，你带二十人去城外货栈，”
刘备又指向城西，
“把咱们囤积的丝绸清点出来，明日我要去见安息商队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