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观望,想保存实力,等着陛下与轲比能拼个两败俱伤。”
文丑哼了一声:
“懦夫!大人,不如让我直接率精骑,捅穿他的王庭!”
曹操摇摇头:
“不急。步度根实力犹存,逼得太急,反而可能让他狗急跳墙,或是彻底倒向轲比能。
陛下给我们的旨意是压制、分化,而非即刻决战。”
他指着沙盘:
“他既然后退,那我们便前进。
文将军,你继续率前锋清理那些不愿后撤或后撤不及的小部落,务必扫清干净。
同时,工兵营在各处要道、水源地,修建简易堡寨,驻兵防守,将这些地方,一步步变成我们的前进基地和眼线。”
“我们要像草原上的白毛风一样,不急不缓,却无孔不入,慢慢侵蚀他的地盘,压缩他的生存空间,让他感到窒息,让他部众离心离德。”
曹操又对谋士道:
“派人去接触那些被步度根胁迫后撤、或是与他有嫌隙的小部落头人。
许以优厚条件,只要他们愿意归顺大宋,提供情报,甚至反戈一击,战后他们的草场、人口都会得到保全,甚至还能得到赏赐。”
“诺!”
文丑和谋士领命而去。
于是,西路的战局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态势:
没有大规模的主力决战,但小规模的冲突和征服无处不在。
文丑的铁骑如同梳篦般,清理着步度根势力范围的边缘;
一座座宋军的小型堡垒如同钉子般,楔入草原;
曹操的使者带着承诺和威胁,活跃在各个中小部落之间。
步度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部落人心惶惶,不断有边缘部落或被吞并、或悄悄投降宋军的消息传来。
他收缩兵力的命令,某种程度上反而加剧了这种瓦解。
他坐困愁城,既无法下定决心与曹操决战,又难以忍受地盘和部众的不断流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
步度根派往轲比能处的使者带回了消息:
轲比能确实吃了亏,损失了一支精锐,但主力尚存,正在紧急集结各部,准备与汉军皇帝决战。
轲比能还通过使者,再次向步度根发出了强烈联合的请求,甚至许诺了战胜后共分漠南草场。
与此同时,探马也回报,宋国皇帝刘复的主力中军,已经渡过濡水,正在稳步向北推进,其兵锋直指轲比能王庭可能所在的区域。
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这似乎正是慕容头人所预言的“两虎相争”的局面。
步度根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他倾向于再等等,等轲比能和宋国皇帝拼得你死我活。
他甚至暗中下令,让各部做好“趁火打劫”的准备,无论是趁机攻击实力大损的轲比能,还是劫掠可能败退的宋军。
然而,他却严重误判了两点:
第一,他低估了刘复决心和宋军的战斗力。
刘复此番北伐,志在必得,准备充分,绝非以往那种浅尝辄止的扫荡。
第二,他低估了曹操的蚕食策略的破坏性。
就在他等待“两虎相争”结果的时候,曹操的西路军已经如同缓慢合拢的铁钳,不仅极大地削弱了他的实力和战略空间,更在他内部埋下了无数分裂的种子。
他的犹豫,使得西部鲜卑无法形成统一的力量,也无法对中路主战场形成任何有效的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