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营房空空,兵器架上只剩下些破烂不堪的劣质刀枪和断箭。
马厩里连根马毛都没剩下!
武库的大门敞开,里面如同被飓风扫过,连打造兵器的铁砧和风箱都被搬走了!
只剩下些无用的木架和满地灰尘。
粮仓同样巨大的仓门敞开着,里面弥漫着陈腐的谷物气息。
但偌大的仓库里,只在角落堆积着薄薄一层发霉的粟米和谷壳,最多只够几百人吃几顿!潘虎连一粒像样的粮食都没给他留!
富户宅院同样人去楼空,值钱的细软、粮食被席卷一空,只剩下搬不走的重物和一片狼藉。
“潘!虎!”
公孙瓒站在郡守府空旷的大堂中央,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震屋瓦!
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戏耍的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兴师动众,准备充分,结果却得到了一座被彻底搬空的、如同巨大坟墓般的空城!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主公息怒!”
关靖连忙上前劝道,
“潘虎弃城而逃,必是畏我军威!他带着军民物资,行动必然迟缓!
末将愿率轻骑追击,定将其擒获,献于主公阶下!”
“追?往哪里追?”
公孙瓒猛地转身,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潘虎不是蠢货!
敢弃城,就必然有去处!
冀州这么大,他带着那么多人和东西,能藏到哪里去?
韩馥?袁绍?还是吕布、张燕那两条野狗?!”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搜查潘虎书房的白马义从军官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卷明显被匆忙遗落、踩了几脚的帛书:
“禀主公!
在潘虎书案下的角落里发现这个!
似乎是……没烧干净的密信残片!”
“……常山险要,韩使君虽败,根基犹存……携河间之资以投,雪中送炭,必得倚重……吕将军麾下已安排接应路线……切记,人、粮、甲、财,尽数带走,不留片瓦予公孙……陈宫……”
“常山……韩馥……吕将军……陈宫……”
公孙瓒死死盯着这几个关键词,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帛书几乎被他捏碎!
他瞬间明白了!
潘虎这头狡诈的豺狼,根本不是因为畏惧他公孙瓒而逃跑!
他是早有预谋!
他带着河间郡几乎所有的军队、粮草、军械、甚至可能裹挟了部分富户和工匠,去投奔了龟缩在常山郡的韩馥!
而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有吕布那个阴险小人麾下的情报机构的影子!
那句“不留片瓦予公孙”,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吕——布!”
公孙瓒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
吕布这阴险小人不仅暗中资助潘虎,关键时刻还指点他带着河间的“嫁妆”去投靠韩馥,增强韩馥这个废物的实力,继续在冀州给他公孙瓒添堵!
而他自己,则只得到了一座需要耗费巨大精力去恢复的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