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辞没急着走,就坐在旁边的椅上,支着下巴欣赏赵承煜的表情,看的呵呵直乐。
赵承煜被清洗的药水淋到伤口时,疼得脸皱成一团的表情,那嘴咧得能塞进个鸡蛋。
直到李太医拿起药膏,准备给皇帝的伤口敷药时,喻辞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弯腰拍了拍了拍裙摆,裙摆太长,刚才踹人时蹭了不少的灰。
赵承煜掐着笔杆的手悄悄松了松,偷瞟着她转身要跨出门了,身上立刻松了劲。
他刚弓着背伸出左手想去摸背上的伤口,就听见身前面的脚步声顿住。
赵承煜浑身一激灵,后背瞬间绷得笔直。
喻辞转过头,目光扫过他面前只写了两行字的纸,“你今天这名录要是抄不完,明早,可就不是拿棍子随便打两下了事的了。”
赵承煜脖子一缩,忙不迭点头,连疼都忘了喊。
喻辞这才真的转身,带着张嬷嬷出了门。
门刚合上,李太医就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劝:“陛下,您后背的伤刚敷了药,得坐直了养着,可不能再弯腰使劲,万一挣开了伤口,又得遭罪……”
“闭嘴!”赵承煜正疼得心烦,听见这话猛地抬头,把笔往桌上一摔,“今天这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漏,记住!”
李太医吓得一哆嗦,连声道“臣不敢”,赶紧把药箱拢好,就贴着墙根,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刚才皇帝跟着挨打的小太监们早被带出去上药,只剩赵承煜一个人。
他坐在矮桌前,面前摊着名录,纸上还沾着方才溅的墨点。他盯着纸看了会儿,提起笔慢慢往下写。
可刚写了个“李”字,后背就疼得他直皱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嘴里小声骂了句,可他也不敢真的停下。他是真有点怕了。
李太医说没敢往外说半个字,但架不住这事闹的有点大。
御书房里的小太监伤了七八个,个个龇牙咧嘴地互相搀扶着太医院,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看了,哪能不好奇?
没到半个时辰,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在后宫里传得满天飞。
先是“太后在御书房动了手”,再传到各宫嫔妃耳朵里,就成了“太后拿教子棍揍了陛下,连带着旁边伺候的太监都挨了罚”。这话虽然是传歪了,也算是歪打正着。
皇后刚听到这消息,正在看书。她翻书的动作一顿,皱眉思索:“太后动的手?”
顿了顿又吩咐宫人,“再去打听清楚,太后到底因为什么事责罚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