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三天,程砚想着好久没去会会刘大爷了,特意起了个大早直奔公园。
果不其然,那位精神抖擞的老爷子正在老地方慢悠悠地摆棋盘。
“哟,刘大爷,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居然没睡懒觉?”程砚笑嘻嘻地凑过去,顺手帮他把棋子摆正。
“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刘大爷哼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
“天地良心!我上次来找您,结果您放我鸽子!”程砚一脸委屈。
“临时有点事。少废话,来两盘?”大爷清了清嗓子,已经跃跃欲试。
“来就来,怕您不成?”程砚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抓过红棋就先走一步。刘大爷早习惯了他这土匪作风,淡定地抿了口茶。
“最近怎么样啊?”大爷一边落子一边问。
“就那样呗,混吃等死——吃!”程砚眼疾手快地吃掉对方一个小卒。
“瞧把你乐的,一个小卒子而已。”刘大爷一脸不屑。
“大爷,这都放假了,您家孩子不回来陪您?”
“他们忙他们的,看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
程砚的棋风依旧蛮横,横冲直撞,没一会儿就将军了。
“啧啧,您这茶闻着真香……”程砚眼睛直往大爷的茶杯瞟。
“想喝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大爷笑骂着给他倒了一杯。
“那我就不客气了——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呵呵,新到的苦丁茶,专门治你这种嘚瑟的年轻人。”
程砚整张脸皱成了苦瓜,大爷在对面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那珠子……还戴着呢?”刘大爷说话间又轻咳了两声,浑浊却温润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戴着呢,天天戴着,”程砚立即抬起手,腕间那串深褐色的木珠已被摩挲得温润发亮,“您这咳嗽听着不对劲,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老毛病啦,年纪大了,零件都不好使了。”刘大爷摆摆手,注意力早已回到棋盘上,“来,再陪我杀两盘。”
程砚嘴上应着“您得多注意身体”,心思却已被那楚河汉界勾了去。
棋盘之上,这一老一少顿时没了平日的温情。不过七八步的光景,就听见刘大爷吹胡子瞪眼:
“好你个臭小子!专捅我软肋是吧?这手马后炮够阴的!”
“兵不厌诈嘛,”程砚得意地晃着脑袋,“您就说这步妙不妙?”
“咳咳……再来!这局不算!”
见老爷子咳得身子都在发颤,程砚连忙起身,轻轻替他拍着背:“您都这样了还下什么棋啊?我送您回去歇着吧?”
“去去去,我好得很!”老爷子倔强地推开他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喝口水压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