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砚:六点四十啊,怎么了
昭:提前二十分钟
程于砚:啊?不是,去这么早干啥,您这是去学校门口抢头柱香?
昭:六点二十,我在楼下等你,五分钟之内不到我就自己走了
“这娘们是威胁我啊……”程砚嘀咕着,自己怎么能从呢!
程于砚:行吧
最后还是妥协了,这不叫认怂,美其名曰——从心。
次日清晨六点二十二分
树叶还沾着露水,程砚咬着牙刷冲出单元门时,看见许昭在门口等着。少女的衣服显得得一丝不苟,和自己邋遢的形象形成了强烈对比。
还有两分十七秒。她抬眸时,麻雀恰好跃上银杏树梢。
程砚扶着单元门喘得像台老式蒸汽火车,薄荷味泡沫正顺着牙刷柄往下滑。
他舌尖顶着那截塑料柄含糊控诉:”你知道早起对我来说有多难吗?我好不容易适应的生物钟啊,诶……我怎么还叼着牙刷……呸。”
许昭也是被这模样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程砚随着说话喷出细小的白沫星子,像极了小区池塘里清晨冒泡的螃蟹。
“走了,等会学校门口买早餐。”许昭转身朝着停车位走去。
两人骑着车一前一后,少年乱翘的头发在晨露里泛着静电,后脑勺那撮呆毛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随喘息频率在风里晃成钟摆。
早班公交正碾过满地银杏叶开走。许昭终于没忍住漏出半个气音。
“你傻乐啥呢?”程砚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快走吧,等会还要排队。”
少女帆布鞋碾过潮湿的落叶,碾碎一地掺着青草香的秋凉,学校门口的早上那可真是烟火气拉满,煎饼包子饺子应有尽有。
程砚指尖敲着玻璃柜台的节奏比报时麻雀还急。多抓把香菜,哎对!再来个蛋,脆片要炸透的那种——他鼻尖几乎贴在滚烫的铁板上,看面糊被竹蜻蜓旋成完美的圆。
老板的刮板当当敲着鏊子边:年轻人胃是铁打的?说话间鸡蛋磕开的脆响混着葱花爆香。
程砚刚拿到手就朝塑料袋咬下去,烫得直甩头:“沸沸沸沸沸沸。”
当心食道,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先停车啊。许昭抛着滚烫的南瓜饼在两手间倒腾,塑料杯里的小米粥泛起圈圈涟漪。
她咬吸管时瞥见程砚鼓着腮帮子哈气,热气在他睫毛凝成细小的露珠,倒映着煎饼摊昏黄的照明灯。
程砚被酱料呛出眼泪:靠!这老板实诚过头了......尾音湮灭在许昭突然递来的纸巾里——她连他打喷嚏的时机都预判得分毫不差。
“早说了让你慢点。”
两人把车停好后,依稀能听到校外早高峰的车铃声,许昭咬开南瓜饼的瞬间眯起眼。糯米皮拉出的金丝缠上她小指,像给冷白皮肤镀了层蜜糖。
程砚盯着那缕晨光愣神时,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比身后晨跑大爷的收音机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