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传承不息(2 / 2)

太极图中的清浊二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图纹边缘的光带泛着五彩色泽,将周围的邪气尽数驱散,连不周山巅的碎石都开始泛着淡淡的灵气,像是被太极图的力量滋养。

“阿若先生的四象藤,果然能引动万物生机。”

离朱手持射日弓,站在天柱东侧,箭囊里插着一支淬满清浊二气的雷鸟羽箭,他望着太极图,眼中满是赞叹,“有此藤蔓相助,太极图的平衡定能长久。”

离朱抬手搭箭,弓弦轻颤间,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射向太极图中心。箭羽炸开的刹那,青光在图中扩散,无数生灵的誓言从青光中飞出 ——

有青丘狐族 “守护大荒” 的誓言,有羽民国 “调和雷泽” 的誓言,有凤凰族 “滋养草木” 的誓言,有鲛人部落 “守护归墟” 的誓言,还有星海星民 “平衡星力” 的誓言,这些誓言在太极图中凝成淡金色的印记,永远镌刻在图纹之中。

“此箭以生灵誓言为引,愿两界生灵共守此誓,若有违背,誓言印记自会警示。”

离朱收起射日弓,声音带着几分豪爽,“往后若有邪祟妄图破坏平衡,这些誓言便会化作守护之力,与之抗衡。”

穷奇拄着那根嵌着清浊二气的木杖,缓步走到天柱底部,杖身的纹路与天柱地脉纹路完全一致,他轻轻将木杖插入天柱底部的土壤中。

“当年我曾为混沌所惑,今日以木杖为誓,愿以余生守护此平衡。”

穷奇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却更多的是坚定,随着话音落下,杖中的清浊二气顺着地脉快速蔓延,将五域与星辰海的灵气全部汇入太极图。

太极图的光芒突然暴涨,金、青、赤、白、黑、黄六色光芒交织,在天地间形成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结界,结界边缘的清浊二气缓缓流转,将大荒与星海牢牢护在其中,无论是大荒的混沌之气,还是星海的虚无之雾,都无法穿透这道结界。

白泽趴在灵均脚边,雪白的毛发泛着清浊双色光泽,它望着那道闪耀的结界,突然对着天空低吼,声音里满是敬畏与喜悦,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将周围的光点尽数推向结界。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剧烈翻滚,淡金色的光芒从云层中透出,渐渐凝聚成 “山海永恒” 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泛着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正是当年帝俊留下的上古篆文,此刻以天地为证,见证着这道永恒的平衡结界。

灵均望着那四个大字,身后九尾缓缓收起,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想起多年前在青丘墟挣扎求生的自己,想起伯益先生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无数为平衡之道牺牲的生灵,此刻所有的付出,都在这道结界中得到了最好的回应。

“山海永恒,平衡不息。”

灵均轻声呢喃,掌心的狐火与结界的光芒相互呼应,“这道结界,便是两界生灵共同的誓言,也是往后千万年的守护。”

阿若、离朱、穷奇同时走到灵均身边,四象藤、射日弓、木杖的光芒与结界交织,天地间的清浊二气缓缓流转,像是在吟唱一首永恒的平衡之歌。

第 649 章:大道无形

青丘墟的晨雾带着梧桐叶的清香,缓缓漫过泉眼周围的青石,泉眼不大,直径不过三尺,水面泛着淡淡的涟漪,没有半分灵气波动,只有几片梧桐叶顺着水流轻轻打转,像是寻常山间的普通泉眼。

灵均盘膝坐在泉边的一块旧石凳上,石凳表面被岁月磨得光滑,边缘还留着两道细小的划痕,是多年前他初学炼气时不小心用石斧蹭到的。

他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梧桐木勺,勺柄被摩挲得发亮,没有任何灵气附着,只是随意地舀起一勺泉水,缓缓送入口中,动作缓慢而平和,没有半分当年搅动大荒风云的锐利。

身后的九尾早已隐去,素色狐裘也换成了一件粗布短衫,是青丘族人常用的梧桐纤维织成,衣摆处还打着一个简单的补丁,针脚略显笨拙,显然是他自己缝补的。

泉眼周围的草木自然生长,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泛起灵光,也没有因为清浊二气而产生异动,只是如常地迎着晨光舒展叶片,露珠顺着叶脉滚落,滴在青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灵均,今日的忘忧菜洗好了,再等片刻就能煮羹。”

阿若的声音从泉边传来,她坐在一块扁平的青石上,身前放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三棵带着泥土的忘忧菜 ——

那是青丘墟常见的野菜,没有半分灵气,只是寻常族人用来果腹的食物。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布衣,布料是用枯萎的四象藤纤维织成,衣料上还留着淡淡的草木纹路,却再也没有之前能引动四象之力的光泽,只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像普通的布帛般柔软。

阿若洗野菜的动作很慢,指尖没有催动半分草木精气,只是用泉水中的细沙仔细擦拭菜叶上的泥土,偶尔有水滴落在布衣上,留下浅浅的湿痕,很快便被晨风吹干,没有任何灵力烘干的痕迹。

“不急,等离朱和孩子们过来一起吃。”

灵均放下木勺,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梧桐林,那里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是孩子们打闹的声音,没有半分修仙世家的拘谨,只有孩童该有的天真。

离朱蹲在梧桐林边缘的空地上,身边围着五个穿着兽皮的青丘孩童,他手中拿着一块普通的榆木,正用一把石刀慢慢雕琢着什么,石刀没有灵气加持,只是寻常的青丘石匠打造的工具,刀刃上甚至还有一处小小的缺口。

“看好了,这里要刻出鸟喙的形状,轻轻削,别太用力,不然木鸟就飞不起来了。”

离朱的声音温和,没有了当年射日弓在手时的锐利,他的双眼清澈,没有半分天眼的青光,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木鸟,像是在雕琢一件珍宝。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凑上前,手中拿着一块小木头,笨拙地模仿着离朱的动作,石刀几次差点削到手指,离朱连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腕,指尖没有传递任何灵气,只是单纯地纠正动作,眼中满是耐心的笑意。

“离朱叔叔,我的木鸟什么时候能像雷鸟一样飞啊?”

孩童仰着小脸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却不是期待灵气加持,只是期待普通木鸟能借着风飞起来。

离朱摸了摸孩童的头,笑着说道:“等你把木鸟翅膀打磨得再光滑些,风大的时候,它就能飞起来了,就像咱们青丘的鸟儿一样。”

不远处的石桌旁,穷奇坐在一张矮凳上,身前围着三个孩童,他手中拿着一根普通的梧桐树枝,没有半分清浊二气,只是随意地放在腿上,正低着声给孩子们讲故事。

“从前啊,青丘有一只小狐狸,它每天早上都会去泉边喝水,然后去梧桐林找野果,有一天它遇到了一只白色的大狗,那大狗没有咬它,反而和它一起找野果……”

穷奇的声音平缓,没有了当年的凶戾,也没有讲任何修仙战斗的故事,只是说着最平凡的大荒生活。

一个穿着红色兽皮的孩童好奇地问道:“穷奇爷爷,那只白色的大狗是不是白泽呀?”

穷奇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孩童的头顶,树枝轻轻靠在石桌上,没有任何异动:“是啊,那就是白泽,它和小狐狸后来成了好朋友,每天一起在青丘找吃的,日子过得可快活了。”

白泽就躺在穷奇脚边,雪白的毛发没有了之前的清浊双色,只是普通的白色,像青丘常见的家犬,它闭着眼睛打盹,尾巴偶尔轻轻挥动,扫过地面的落叶,没有半分当年警惕邪祟的模样。

一个孩童轻轻伸手摸了摸它的脊背,白泽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没有抗拒,反而轻轻蹭了蹭孩童的手心,惹得孩童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夕阳西下时,灵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忘忧菜羹走过来,阿若跟在身后,手里拿着几个用梧桐叶包裹的麦饼,离朱和穷奇也带着孩子们围了过来,白泽从地上站起来,摇着尾巴凑到灵均脚边。

没有灵力加持的羹汤冒着普通的热气,麦饼也是寻常的谷物制成,孩子们捧着碗大口吃着,偶尔互相分享,笑声在梧桐林里回荡,没有半分修仙世界的波澜,只有平凡生活的温暖。

灵均望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没有动用任何灵气,只是像普通的青丘族人一样,慢慢喝着羹汤,看着孩子们打闹,感受着夕阳落在身上的暖意。

阿若的布衣被夕阳染成淡金色,离朱的石刀放在一旁,穷奇的树枝靠在石桌角,白泽趴在脚边舔着爪子,他们的身影渐渐与青丘的梧桐林、泉眼、夕阳融为一体,没有半分灵力波动,仿佛从来都是这片土地上最平凡的族人。

大道无形,大音希声。

真正的清浊平衡,从不是惊天动地的修仙大战,也不是掌控天地的强大力量,而是融入每一个平凡日子里的安稳,是青丘墟的晨雾、泉眼的流水、孩童的笑声,是他们不再追求力量,只享受生活的平和。

这平衡,在五域的每一处寻常部落里流淌,在星辰海的每一颗普通星辰旁闪耀,不需要玉印加持,不需要灵珠守护,只需要每个生灵心中那份对平凡生活的珍视。

第 650 章:余韵悠长

青丘墟的晨光总是来得格外温柔,第一缕阳光穿过梧桐林的缝隙,在地面织成细碎的金纹,每道纹路里都藏着极淡的清浊二气,像撒了把细碎的星砂,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却不显露半分灵力波动。

泉眼周围的草地早已被滋养得格外繁茂,三株开着淡紫色花瓣的奇草沿着泉边生长,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露珠滚动时,偶尔会映出清浊二气交织的彩色光斑,落在路过的梧桐叶上,留下转瞬即逝的淡痕。

孩童阿禾握着一把自制的木剑,剑身是用去年秋天落下的梧桐枝削成,表面还留着浅浅的木纹,没有任何灵气加持,却在他挥舞时,剑刃边缘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清浊微光,像被晨光染透的细尘,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阿禾,慢些跑,别摔着!”

妇人苏娘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她手中捧着一束刚采来的野花,有五朵白色的小瓣花,两朵黄色的星形花,都是青丘墟常见的品种,没有半分特殊灵力,只是凑在一起格外好看。

男子林生坐在苏娘身旁,手中拿着一块磨得光滑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描着简单的梧桐叶图案,正低声给苏娘讲着故事:“从前啊,这泉眼旁住着一只通人性的狐狸,它每天都会把落在泉里的叶子叼出来,怕堵住泉水……”

他的声音平缓,没有提及任何修仙轶事,只讲着最寻常的大荒生灵故事,苏娘偶尔会伸手拂去他肩头的梧桐絮,指尖划过木牌时,木牌上的梧桐叶图案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普通炭痕的模样。

阿禾跑累了,便蹲在泉边看水里的落叶,木剑放在一旁,剑刃对着泉眼方向,露珠顺着剑刃滴入泉中,激起一圈极细的涟漪。

涟漪扩散时,泉眼上方的彩色雾气轻轻晃动,竟跟着涟漪的轨迹也泛起细小的波纹,像在回应这平凡的触碰。

“爷爷!爷爷!你看我捡的石子!”

阿禾突然举着一块半透明的石子跑向山头,石子是他在泉边捡到的,里面裹着一丝极细的白色纹路,像极了之前灵均眉心的太极图缩影,却只是块普通的青丘石。

山头的老者青伯正靠在一棵老梧桐树下晒太阳,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手中握着一根普通的柳木杖,杖身没有任何纹路,只是被岁月磨得发亮。

听到阿禾的喊声,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只有寻常老者的温和。

“阿禾的石子真好看,像藏了片小云朵。”

青伯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柳木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发出 “笃” 的一声平凡声响,没有引动任何地脉,却让阿禾手中的石子微微发烫,里面的白色纹路淡了几分,像是与杖声产生了无声的呼应。

林边的白犬阿雪正趴在树荫下打盹,一身雪白的毛发没有半分清浊双色,只是普通的犬毛,尾巴偶尔轻轻扫过地面,逗得落在脚边的两只灰雀扑棱着翅膀跳开,发出细碎的啾鸣。

“阿雪!过来!”

阿禾举着石子朝白犬喊,白犬立刻抬起头,摇着尾巴跑过来,鼻尖蹭了蹭阿禾的手心,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只是寻常的亲昵互动,却让阿禾笑得格外灿烂,木剑上的清浊微光又闪了一下,这次落在白犬的毛发上,很快便融入其中,不见踪影。

苏娘看着不远处的祖孙与白犬,轻轻碰了碰林生的胳膊:“你说,咱们青丘的日子,会一直这么安稳吗?”

林生放下木牌,目光望向泉眼上方的彩色雾气,雾气正随着夕阳的升高渐渐变淡,却始终萦绕在泉边:“会的,你看这泉眼,这梧桐林,还有阿禾手里的石子,都在好好的,日子自然会安稳下去。”

青伯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轻轻呢喃,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清浊流转,草木长青,这才是最好的模样啊……”

柳木杖又轻轻敲了敲地面,这次,泉眼边的奇草突然微微颔首,花瓣朝着夕阳的方向转了转,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

夕阳西下时,整个青丘墟都被染成了暖金色,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泉眼的水面泛着金色的涟漪,阿禾抱着白犬坐在泉边,手里还攥着那枚石子;

苏娘和林生收拾好木牌与野花,并肩往住处走;青伯拄着柳木杖,慢慢跟在后面,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没有人动用灵力,没有任何奇幻异象,只有平凡生活的烟火气,却在这烟火气里,藏着清浊二气默默流转的痕迹 ——

它在泉眼的涟漪里,在梧桐叶的光影里,在孩童的笑声里,在夫妇的低语里,在老者的杖声里,在白犬的尾尖上。

这些痕迹不张扬,不显露,只是像溪水般静静流淌,融入青丘墟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日子,也顺着地脉,流向五域的每一个部落,流向星海的每一颗星辰。

天地间的风依旧温柔,吹过青丘,吹过归墟,吹过昆仑,吹过星海,带着清浊二气交织的余韵,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有着能跨越岁月的悠长 ——

这余韵,是平衡的印记,是传承的温度,是平凡生活里最珍贵的安稳,会随着日月流转,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