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在威胁我?”
裴庭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上不紧不慢的泡着夏寒舒从前喜欢的龙井。
见状,夏寒舒压着火气,在裴庭琛身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裴庭琛唇角微微勾起,把刚泡好的茶叶放在夏寒舒面前,继续说。
“不是威胁,是在告诉你,许灿不值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眼见着夏寒舒又要发火,裴庭琛连忙解释,“那人不是我安排的!”
“我只是派人跟着他,他身边那个是他福利院的竹马,是他自己去找他的!”
“从前也是,我从来都没逼过他,是他自己愿意做我的情人,夏寒舒,做人不要太双标。”
裴庭琛叙述的很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在告诉夏寒舒,许灿没有他想的那么深情,他和裴庭琛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而不一样的是,裴庭琛和夏寒舒有着同样的秘密,他手里的丰禾是夏寒舒摆脱悲剧最好用的工具。
墨色的双瞳深深注视着面前志在必得的男人,幽深的凤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前,氤氲着朦胧的水雾,浓郁的茶香萦绕在鼻间,让大脑留下些许的清明。
透过水雾,夏寒舒又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个潮湿阴冷的雨夜。
没有尽头的小雨落在身上,又细又密,不需要撑伞,但却能悄无声息的浸湿厚厚的布料。
头发也黏糊糊的贴在脸上,夏寒舒觉得那天风应该很大,把他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缠在脖子上,要不他怎么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他以为他是不怨裴庭琛的,在那种情况下,和他划清界限是一个商人再正确不过的抉择。
他只是在那一夜认清了两人之间的情分而已。
但他现在似乎才意识到,他是怪裴庭琛的,要不怎么会把怨气撒到他的身上,让他失去当时坚定选择的丰禾。
要不怎么会用一套完全不同的准则去对待他,只不过,那不是爱罢了。
夏寒舒端起面前的热茶,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入口柔顺,是他生病后就再也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他身体太差了,加上胃出血,就算喝茶也只能喝养胃的大红袍,裴庭琛泡的龙井,他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抹黑我的爱人?”
夏寒舒的语气很平静,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在叙旧。
但裴庭琛却知道,压根就不是听到的那样。
他宁可夏寒舒气愤的质问他,也不想他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夏寒舒生病了,在一次他从医院回来之后。
裴庭琛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会跟他哭诉的小糯米团子为什么变得不哭不闹了,就连开心也变得很平淡。
他那时候很努力的逗夏寒舒开心,希望他多笑笑,但夏寒舒却越来越好哄,最后变成一副云淡风轻又慵懒的模样。
裴庭琛努力维持着唇角扬起的弧度,但那笑容却变得勉强。
“以你未婚夫的身份,而且我这是告状,不是摸黑。”
“当然,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朝我发脾气,也可以要求我帮你处理掉那些碍眼的家伙。”
“小裴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呵,我现在真的很想打你一顿!”
裴庭琛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的解下衣袖上精致的袖扣。
“在这吗?需不需要热身,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闻言,夏寒舒眉心轻蹙。
“你疯了吗?”
回答他的是裴庭琛凌冽的拳风。
砰的一声在耳边炸响,身后的真皮沙发被裴庭琛的拳头砸的深深凹陷下去。
夏寒舒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刚才不是躲得快,现在鼻梁骨肯定会断。
不等他质问,拳头像是雨点般朝着他砸来。
夏寒舒一开始躲得还有些狼狈,但反应过来,两人就很快扭打到一起。
他不知道裴庭琛在发什么疯,但他很乐意借着正当防卫把人揍一顿,毕竟裴庭琛做的那些事,确实让他很生气。
展示架上那些昂贵精美的小摆件,随着两人打斗,掉了一地,就连角落的发财树都没能幸免,叶子都被薅秃了大半。
原本整洁的办公室像是被入室抢劫了一般,成了一片废墟,两人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脸上是明显的青紫。
夏寒舒不知道为什么裴庭琛一个大男人打起架来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总爱扯他头发,他现在头皮都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秃没秃。
裴庭琛也没落到多少好处,虽然夏寒舒不爱扯头发,但打起架来哪疼往哪打,他现在肠子跟断了一样的疼,他都怀疑被打出内伤了。
“气消了?”
夏寒舒摇摇头,“你被狗咬了还是鬼上身了,大白天的抽什么风?”
“我这不是怕你不舍得打你外面养着的那个,上赶着的给你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