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夏寒舒语气里多了些不耐烦。
裴庭琛苦笑两声,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因为他会哭会撒娇?还是因为他年纪小?”
“你要是喜欢这些,我也可以学,你要是喜欢他的脸,我去整行不行?”
“凭什么你不肯原谅我?夏寒舒你太不公平了!”
“我明明已经在学怎么爱你了,我明明已经学的很好了,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明明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偏心,夏寒舒,你真的很偏心!”
听着裴庭琛近乎崩溃的控诉,夏寒舒难得的有些愧疚。
但他在感情上从来不欠裴庭琛什么。
是裴庭琛先放弃他的,他也从来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他只是做不到爱他而已。
他现在很想像一个渣男一样说,“除了我的人和我的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
但他说不出这么油腻又没营养的话,“把夏语安处理掉,不然我不介意再走一遍上辈子的老路。”
裴庭琛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复杂的看着夏寒舒。
“你属驴的,这么倔?”
跟裴庭琛打成这样,夏寒舒也顾不上那点体面了,脱下皮鞋,朝着他的脸砸去。
“你不倔?你不倔就退婚啊!”
两人都默契的闭了嘴,裴庭琛一瘸一拐的把差点砸在他脸上的皮鞋又给夏寒舒送了回去。
“先穿上鞋,我让助理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刚才打的太激烈,两人衣服上都粘上了血,扣子也被拽掉了两颗。
夏寒舒拍开裴庭琛要扶他起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水逆,怎么总是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助理和医生看着面前的废墟,和沙发上鼻青脸肿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默契的低头干着自己的活。
夏寒舒伤的比起裴庭琛要轻一些,最起码他的肋骨没有断,只是脸上的淤青太明显了,这几天估计都见不了人。
裴庭琛有些得意的看着他,顺便发出了一起养伤的邀请。
夏寒舒淡淡往那边瞥了一眼,“灿灿还小,不懂事。”
裴庭琛愣了两秒,才读懂那句话的未尽之意,许灿还小,不懂事,做错了事也是他这个年纪大的引诱的吗?
呵!怎么就不直接把他气死呢!
“夏寒舒,我要的不多,就这样你都不愿意施舍我一点吗?”
夏寒舒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头似乎更疼了,他越来越怀疑裴庭琛刚才肯定是给他薅秃了一块,要不怎么会这么疼。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尝试过,他接纳不了裴庭琛,甚至是现在的许灿。
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裴庭琛,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许灿,他快被这样的拉扯感折磨疯了。
裴庭琛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也不知道该拿夏寒舒怎么办了。
夏寒舒现在就像是一根被拉扯到极限的皮筋,他也怕自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会拉断不堪重负的橡皮筋。
话在嘴里转了半天,裴庭琛最终还是没敢逼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别想太多,我说过,会把许灿还给你的。”
夏寒舒淡淡往那边瞥了一眼,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虽然他重生这件事很扯淡,但让人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段记忆,他依旧觉得无法相信。
裴庭琛也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说还给他就能还给他。
又或许,这本来就是他弥留之际的一场荒诞至极的梦罢了。
他随意整理了一下衬衫,换上裴庭琛助理刚才送过来的外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了出去。
只是脸上的淤青太过明显了,难免让人多看了几眼。
他今天没回两人的小公寓,而是去了市区的一套大平层。
这里环境、私密性都很不错,他打算这几天先在这躲几天。
不仅是因为脸上的伤,还有那些照片,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许灿的不同,对于未知的未来,他并不是很乐观,也没有任何把握。
他本意是想让许灿幸福的,那许灿只要选择自己想要的人就好,至于他,他早就配不上许灿了,只不过是再死一次,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宽敞的客厅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孤寂,透过落地窗,外面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
酒瓶落地在瓷白的地砖上滚了两圈,撞到实木桌腿。
夏寒舒坐在地上,腿随意的摆放,赤裸的脚底泛着淡粉,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但他却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