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徐刻的内心在咆哮,可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创作火焰,却在此刻被这番疯狂的言论彻底点燃,烧得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这难道不是他做梦都想要的机会吗?】
整个摄影棚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离他远去。徐刻的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和他口中那个闻所未闻的 “老板”。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廖忠都以为他要拒绝。突然,他一把将手里的剧本摔在地上。“好!”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一个字,“我要见你老板!”
廖忠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小姐真是神了。这年轻人桀骜不驯,用钱砸,用势压,恐怕都没用。唯独这几句话,直插心窝,让他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老板,随时有空。” 廖忠说,“不过,不是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聊点正经事。”
他转身向外走去,徐刻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连地上那本被他改了无数遍的剧本都没再看一眼。旧的江湖,不值得留恋。他要去见的,是一个全新的江湖。
当晚,廖忠向江小朵汇报,徐刻已经同意加盟,正在安排办理离职手续。
江盛雄看着女儿在纸上写下 “东方明珠娱乐集团” 几个字,又在这个后生仔,真的可以跟别人打仗?”
“老豆,这不是打仗,这是‘种树’。”江小朵放下笔,眼神深邃。“徐刻是第一颗种子。接下来,我还需要擅长拍武打的程小冬,擅长配乐的黄沾,擅长写鬼故事的黄百明……”
她每说一个名字,就在纸上添上一笔。“我们不止要拍电影,还要搞唱片,捧自己的歌星。我不想几十年后,我们的孩子,听的都是东洋歌,看的都是洋鬼子的戏,连自己的英雄是谁都不知道。”
江盛雄沉默地看着那张纸上越来越多的名字。他忽然明白了。他过去玩的刀,砍的是人,占的是地盘。他女儿现在玩的摄影机,拍的是故事,占领的,却是人心。刀会钝,人会老。但人心里的故事,如果种得好,可以流传千百年。
这盘棋,比他过去打下的任何一片江山,都要大得多。
......
半岛酒店的嘉道理套房。
这里不是江小朵的产业,但用雷洛“孝敬”上来的钱,包下这里一年,不过是九牛一毛。
徐刻坐在那张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和柔软的沙发上,却如坐针毡。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据说是顶级的蓝山咖啡,香气醇厚,可他一口都没喝。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昨天在片场找到他的廖忠,此刻正像一尊铁塔,垂手站在沙发旁,眼观鼻,鼻观心。
另一个,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练功服,相貌平平,但那双眼睛,沉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是被他看一眼,徐刻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猛虎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认得这张脸,在报纸的社会版上见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江盛雄,和联胜曾经的双红花棍,如今江氏实业的掌门人。
一个真正的过江猛龙,江湖枭雄。